想不通时,他便欲将青年抓过来问个明白,当下不顾身受重伤,抬手就要折断长剑!迷茫子察觉后,以为他要发难,惊慌下右臂使力一捅,将长剑完全没入宽厚的背嵴!这一剑穿心而过,锋刃直从豪迈大汉胸前透出,疼得他狂喷几口鲜血,熊躯一阵抽搐!刺入之后,左剑清手忙脚乱,不料樊天正奋起余力,转身将他扯到近前,提起右掌就要击向丹田!只是情谊难断,义字永存,就在生死间,八袋长老猛然又变掌为拳,在他肩膀轻轻锤了一记,然后栽倒于地。
左剑清闻言一惊,连忙出言打断,又看樊天正直视自己,虎目中满含不信、不甘、不解,却唯独没有一丝怪罪,止不住愧疚涌心,喃喃道:「兄长休要怪我……要怪,只怪你追他来到此间……」
「……赵叔,想来你没听懂我先前之言……」
「另外小猴儿,你干娘予我的良药,可不比那九花玉露丸差。」
拆穿,只莫名相视,用口型无声说了几字。
迷茫子点头称是,神色却万分纠结,一时间立在原地,也不知该进该退。
「婉娘,先陪赵叔下山求医,我去去就来。」
闻听此言,樊天正不疑有他,招呼了一声,急急冲向魔教右使。
「……兄长,对不住了……」
赵无哀则面无表情,又看了一眼左剑清,举拳勉强摆出架势,不愿束手就擒。
瞧着那双不曾闭上的虎目,依然盯在自己身上,好似想要问个明白一般,左剑清抱着死去的义兄,不禁泪流满面。
耳听两人对话,再看眼前之人的神情,屠龙手也懂了十之三四,只是仍旧不信这相识已久的弟兄,竟是魔教中人。
说到此,魔教右使竟站起身来,好似并未受伤一般,随即捏了捏拳头,逼问道:「嘿嘿,现下任你选择,究竟想与赵叔像从前玩上一场,还是抓紧去救你那师傅。」
看清了赵无哀的唇语,左剑清心中一跳,这才结结巴巴回答,而后又问道:「兄长,你怎会到终南山来?竟还追这……这贼子……」
「赵叔,休要多言!」
「你!!小猴儿!!!」
未过几个回合,樊天正寻着一个破绽,本欲将赵无哀击倒,猛然间背后剧痛突生,刚提起的右掌也堪堪僵住!屠龙手转头看去,等看清了偷袭之人,登时愣在当场,虎目满是难以置信!却见往日与他相交莫逆的青年,此时神色狠厉,右臂绷紧,正将长剑扎在自己后心!八袋长老不禁吐了口血,而后强忍剧痛,颤声问道:「贤弟!你为何如此!」
「兄长不知……黄师娘她临行前,命我北行稍缓……且渡江后,我……我又在商洛大病一场……因此耽搁了……」
天生屠龙手,忠肝义胆辈,纵遭邪悌叛,临逝心尤善!想樊天正一生正气凛然,急公好义,更是下任丐帮帮主的不二人选;可这等顶天立地的汉子,到头来却被自家兄弟所弑,落得惨死异乡,直使人泪洒胸襟,唏嘘不已……「兄长!!我……」
屠龙手则微微一愣,看着突然冒出的青年,疑惑道:「贤弟?你为何在此?帮主早让你出发,此时应返程才是……」
「我师傅?老淫僧?她现在何处?!」
稳稳将怀中尸首放平,迷茫子拔出长剑,也不甩掉刃上鲜血,一边抢进他身侧一边道:「赎侄儿无礼,但凡有人晓得这密道,都该身死……」
另一边,魔教右使插话进来,更让屠龙手又惊又怒,只听他道:「樊长老也是条好汉,怎能让你死不瞑目,你这位兄弟乃我神教圣子,他干娘可是……」
因恨赵无哀曾对黄蓉出言不逊,还百般折磨左剑清,樊天正一心想擒下此人,到时先让自家兄弟出口恶气,再用绳索困了,押回襄阳严刑拷打!是以他全神贯注,一对铁掌呼啸生风,逼得重伤的魔教右使接连后退,不敢硬接。
闻听此言,左剑清登时停步,哪还有灭口之心,只一个劲问话。
「狗贼!且看这招见龙在……啊!!!!!」
正欲嚎啕大哭,却见赵无哀站起身来,笑道:「倒是通过了你干娘的考验,小猴儿,再莫哭了……」
使剑偷袭后,迷茫子自是心虚,哪敢与这豪迈大汉对视,低着头嗫嚅出言。
赵无哀见状先是一惊,后又面色复常,靠在地上嬉笑道:「我死倒无妨,可惜老子暗地里护了你师傅一路,现下不在,想必龙仙子要被那老淫僧玩弄整夜,嘿嘿,小子,你当真是恩将仇报!」
赵无哀笑而不语,过了半晌,才对急切的青年道:「老子这身伤,便是那蒙古国师所为,嘿嘿,这老秃驴端的厉害得紧,且还会用邪法吸人血气,想我一走,剩那甚么不戒等人如何抵挡?就算你师傅躲入古墓,只怕也甩不掉他,唉,可惜如此美艳仙子,就要香消玉损咯……」
直到见魔教右使招架不住,他眼中阴寒一闪,持着长剑,悄然欺进两人身旁。
「说来话长,贤弟,先与愚兄联手对付这狗贼,报你当日之仇!」
「贤弟……你煳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