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语涵看着他不规矩的视线，下意识扯了扯衣摆，遮住了自己露出的大腿。
她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最后裴语涵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
裴语涵远远地望见林玄言站在广场上练剑，舞剑的样子很笨拙，像是稚童一样。
她便低下了头看着自己仅仅覆盖到膝盖上的黑色棉布裙，有山风起，轻轻拂动她的裙摆，裙摆轻柔地贴着大腿翻滚，像是一层细细的波浪。
微风清澈，吹动她额前的发丝，吹动她青稚的眉目。
本来那一天听了少年的豪言壮语之后，她心里是燃起了一丝希望的，但是这丝希望很快被林玄言糟糕的表现所扑灭了。
焚灰峰东临大海，日日夜夜有瀚海潮烟拍岸，声势骇人。
那雪白的小腿像是漆黑的山脉里唯一的光。
盛夏时候的焚灰峰一半铅灰色，一半翠绿色，像是分隔生死的阴阳一样，霎时好看。
林玄言微笑道：师父真好看。
不知为何，林玄言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能给她带来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得想起那个伟岸的身影，也正是因为这种
她有时候甚至想劝林玄言放弃剑道，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些剑道的指导。
焚灰峰是轩辕王朝第二高的山峰，仅次于那座人间至高峰潮断峰。
可如今是冬季，山顶上铺着皑皑白雪，夜色降临，寒风凄迷，少女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一样。
天太高太远，看不到尽头。
她喜欢来到山顶上眺望或者凝想。
裴语涵忽然神色一变：那如果，你拿不到名次么？林玄言瞳孔微张，他愣然道：我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的长发无比漆黑，那是纯粹的黑色，一入她的衣裙，她的瞳孔，也如那山崖之下漆黑翻涌的潮水。
少女静静地闭着眼睛，稚美的容颜上忽然泛起了一丝微笑，涟漪一般。
她看着林玄言装模作样练剑的样子，除了怒其不争还能如何？渐渐地，她开始放养林玄言，不再逼迫他每日练剑，而是把心思得放在赵念心上。
裴语涵没好气道：什么赌？
雪细细地铺在青色的伞面上。
只是她经常会觉得，这座山还不够高。
站的不够高，自然不能看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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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有许多很高很高的山，山越高，宗门地位便越高。
她微恼道：你在看什么？
寒鸦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刀子般撕扯着夜色。
那人轻声道：小姐，回阁了。
雪越下越大，海水越来越急。
所以她一直想去传说中的潮断峰看看。
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死者的尸体尽数流入海中，化作久久不散的阴气，所以那些潮浪拍打的声音在听起来也像是冤魂的哀嚎。
林玄言展颜一笑。
海水太冷太深，越看越令人心悸。
裴语涵神色微恼，刚要出言教训，林玄言便说道：我的漂亮师父，我们打个赌好么？
但是她对林玄言还有一丝道不明的情愫。
虽然在她看来这些指导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林玄言坦坦荡荡地与她对视着。
裴语涵看着他一副一看就羸弱的身子，气笑道：谁给你的自信？林玄言无奈道：你回答我赌不赌就行了。
他本来想说夺魁，但是他怕这么说，裴语涵以为自己在开玩笑。
二月的某个清晨。
忽然之间，夜色之间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一直同样漆黑的夜鸦出现在了云巅之上，少女遥遥望去，对着夜空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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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到腰间的长发用一根红色的发丝轻盈地系着，垂落肩上的几缕漆黑的发丝被晚风拂起，那稚美的脸上无比宁静。
一个少女俏生生地立在山崖之上，她望着那山下一波波涌来的浪头，也望着那更远处一直到视线穷尽的海天一线。
站在山崖上的少女静静地呼吸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只是说夺个名字，但是裴语涵依旧丝毫不相信。
的身材被灯火的微光勾勒得更加迷人。
林玄言说道：我帮你得到名次，你答应我一件事。
裴语涵看着他的眼睛，想在里面找到一点其他神色，但是那双眸子太过太过清澈，她什么都没有找到。
只是潮断峰被强横无比的禁制封印了五百年，任何人都无法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身后出现了一个唇红齿白，撑伞而立的青年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