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搁下步子,她似乎不急,慢条斯理。许青生便也追着她走。
“阿清。你刚刚,叫我什么?”
她追上了,在前跑了几晌,好容易放下手,止了步子回头看。
画,那是一捧画。
珍藏,珍藏,珍藏……许青生从裤兜里拎出手机,急急忙地开了摄影。
白的点染过去,校园有栽花。女人自前独步走,修长的指拨过花,仿若怜惜。浅色的呢子大衣,白的毛领,淡薄的风情。
一时,就连她也似随风而动的一株花一般,墨眸要动情,宋清驹薄唇唇线上挑,好容易一抹淡笑挂唇稍。
“青生。”女人重复:“许青生的‘青生’。”
“我奖励你。”
在这一刻,似乎风也轻了,世界同风圆融,凝望好深情,许青生是深情,便也侧过头去,凝望女人的脸。
过了许久时间,劝学已备好了。
她时常唱歌。那么多歌,许青生喜分外柔情的。声乐老师有讲,她虽技术佳,有主体感情,但却无内在的魂。倘若如此往复,以这个做工作,唱出来的活该没人听。
唱者要将灵魂透出来,渴求,思盼。这样才动情,这样才似乎动情地“唱”了。似乎演话剧一样。唱者,又如何不是演员?
这点,她有想过好久。
如今将眸子侧过去凝望,通透了什么?似乎并未通透,似乎也透彻了。
教师用餐,是同学生用餐区不一的。多半都在二楼,仅是宋清驹来晚,便只好就着方才走过的教师的座位,坐去一楼。
不过许青生人缘有好,早已有学生邀她去用饭,宋清驹便出尘的与世隔绝着,虽不食烟火,却也用饭。
人看惯了,便不会那么惊讶。周边的教师嫌她气质上脱俗,人素来寡言,便不予她交谈。
许青生有留意,于是她推脱了邀约,去宋清驹身旁,走过来落下饭,拾起了凳边笑边说:“老师,吃么?”
许是alpha食量大罢,她点过两份肉菜,却点点筷,将肉全都捞起来,似是打渔,将肉放进宋清驹的碗内。
“做什么?”女人的眼眉压下,似乎并未有惊讶。
“谢谢老师教诲……以及赏我,我很喜欢,也要给老师回报,不可以么?”
便放过去,叫她淡淡地嚼着。
若不嚼呢?不应,少女便又要缠许久,所以女人应说:“青生,好意心领,下回莫如此。”
许青生晓得她的先生爱干净,不喜欢看她人用用过的筷夹菜给她,便又多取了一双筷,给她夹菜。
食堂有监控,是不可以放肆。但彩排时后台却无监控。
现在是最后一次的彩排,几个校领导堆在一起,看学生唱歌跳舞,看到眼也发昏了,连连打着哈欠。
许青生有上台,是压轴出场。她唱,不唱受困于俗套的,唱情意,唱盼望,唱柔软,唱是含情脉脉,每回到她,那几个校领导都勉强直起身。
“——那个谁,那个谁来了。”
“哪个谁。哪个谁?”
“《梧桐》的那个。”
每次她唱完,台下总有稀稀落落的掌声,人少,却好让人安心。
“这次她似乎动了情,是什么技术?”底下开始有议论。
“进步是突飞猛进,我们可赶不上。”
许青生的声乐老师说过,有朝一日,你唱过的歌有了可议论性。那便是一个将将入门的“好歌”了。
她却想。
该走音乐这条路么?迷惘了,除却通透,还有想。
她下来了,能做什么?去教育机构做声乐教师么?
中秋晚会有开始,服装都是提前换好,各班的班主任有些聚在后台,是遭学生拉进来。
宋清驹原本并未来这,却被许青生拉来了。要眼看着她穿好清澈的长裙,画好温情的妆。
“还化妆么?回班时记得卸下。不然扣分罚我的钱,我便罚你。”
化妆师是男人,较寡言,并未参与她们之间的谈话。于是室内便仅有一面无表情恐吓人的宋清驹,同正自补妆的许青生。
许青生是漂亮的,她讲:“老师,在这时候也惦记班级分么?这次晚会不仅仅是学校领导,还有些外地来的领导,教育局的、各种部门的,很重要,影响学校评比的。”
”现在各类高中都有做晚会,普高,职高。我若是唱好,给学校争光,分数是不在话下。”
“是么?”灯光下,女人的嗓音辗转,圆润:“那我便拭目以待。”
节目排太多,由下午用过饭后,便演至晚上。现下刚好是要过晚自习时间,要回去就寝了。宋清驹的作息叫她有些许的困乏,但自许青生上台时她却将瞳紧紧地定过去。
台上,许青生似乎在找人。
感觉到了视线,找到她了,少女便将眸光别过去,轻轻地笑。
主持人已经换了一次,如今在场的是第三第四个主持,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