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昭等人居住的帐门掀了开来,吓得项少龙忙放掉翠桐的手,三步变作两步,进入了赵倩的帐幕去。这十天来,项少龙和赵倩两人郎情妾意,早打得火热,除了未逾越那最后一关外,什幺男女亲热的动作都尝过做过,忍得不知多幺痛苦。所以这两天他们反克制起来,不敢太过放肆,免得错恨难返,给别人捉着他监守自盗了这年青美丽的三公主的罪名。
赵倩见他来到,欣喜地把一个亲手缝制的长革囊,送给他道:“这是人家特别为你的木剑做的,倩儿最不欢喜兵刀这类凶物,只有项郎的木剑是例外。”接着厌恶地盯了他腰间的飞虹剑一眼。项少龙贪飞虹轻快,故爱把它随身带,见美人情重,搂着她纤腰吻了她香嫩的脸蛋,笑道:“连越国名剑都看不入眼吗?”
赵倩横他一眼道:“越剑形质高美古朴,但因它乃赵穆赠你之物,睹物思人,所以我不想见到它。”项少龙讶道:“原来你不欢喜赵穆。”
赵倩两眼一红道:“我不但恨他,更恨父王。”项少龙将她拥入怀里,移到一旁,和她坐在蓆上,挨着软垫,探手抚上她酥胸道:“赵穆对你有不轨行为吗?”
赵倩被他摸得浑身无力,伏入他胸膛里,幽幽道:“我与魏人有婚约,他尚不敢如此放肆,但倩儿的娘却是因他而死。”项少龙一震停止了大手的活动,失声道:“什幺?”
赵倩热泪涌出,紧搂着项少龙道:“项郎为倩儿作主,替我把这奸贼杀了。”项少龙为她拭去泪珠,柔声道:“你先告诉我你娘怎样被他害死。”
他一直没有问及赵倩有关宫内的事,还以为现在的赵王后就是她的生母。赵倩泪眼盈盈凄然道:“那时倩儿的亲娘乃父王最宠爱的昭仪,一晚赵穆和父王把娘召了进寝宫,次日娘便悬梁自尽了,倩儿才只十岁,但那情景却永远都忘不了,娘死得很苦啊!”再次痛哭起来。项少龙想不到这美丽得绝无瑕疵的公主,竟有这幺凄惨可怕的童年,任她痛哭泄出仇怨,抚着她香背,心中涌起不能遏抑的怒火。
赵穆和孝成王两人真是禽兽不如的家伙,竟在宫帏里玩这种变态的色情勾当,由此推之,宫内还不知有多少受害者。王宫实是个最藏污纳垢,不讲伦常的地方。唯一改变这淫乱风气的方法,就是由自己来把天下统一了,再确立新的法度。他记起了墨家最后一个伟人元宗的说话。
当日他和元宗讨论起这时代的思想,项少龙提到孔子,元宗不屑地道:“他只是不肯面对现实,终日思古忧今,只知拥护传统,不辞养尊处优之人。提倡所谓礼乐,只令诸国君主更穷奢极侈,把国人的财富变成一小撮人的私利。他又只尚高论,不明实务,更不知行军打仗之窍,更可恶者是鄙视手艺,对种园的弟子樊迟便有‘小人哉’之讥。”
项少龙当然没有反驳他的识见,不过亦知墨孔两家的思想实处于南辕北辙两个极端。墨子不但是着名的战士,还是孔子鄙视的巧匠,胼手胝足,以礼乐为虚伪浪费奢侈。还有最大的分别,就是孔子的学说有利传统君权,而墨子却是一种新社会秩序的追求者。没有统治者会欢喜墨翟的思想。这亦是孔子日后被捧上了神的主因。
项少龙从元宗口中,才知道“儒”这一名词在当时并非孔子的信徒所专用的。所谓儒者,最初实乃公室氏室所禄养的祝、宗、卜、史之类,主家衰落后,流落到民间,藉着对诗、书、礼、乐的认识,帮助人家丧葬祭祀的事务,又或以教授这方面的事,以赚取生活费用。到孔子提出“君子儒”的理想,“儒”才变成了他们的专称。每一种学说,代表着一种政治思想。对项少龙来说,墨翟的思想比较合他的脾胃。不过当然不是全盘接受了。
赵倩哭声渐止,见他默然无语,忍不住唤道:“项郎!”项少龙捧起她的脸蛋,亲了几口后道:“不用怕!以后有我保护你。”
赵倩凄然道:“我不想回赵国了。”项少龙一呆道:“你想留在魏国吗?”
赵倩嗔道:“当然不是,只要能随在你身旁,什幺苦我也不怕。”接着饮泣道:“假设回到赵宫去,又没有了婚约,赵穆定不会放过我,那时倩儿唯有一死以报项郎了。”
项少龙皱眉道:“他真可这样横行无忌?妮夫人不是亦可在他魔掌外安然无恙吗?”赵倩道:“妮夫人怎同哩!她公公乃赵国名将赵奢,军中将领大部分来自这系统,所以即管是赵穆亦要对她投鼠忌器,不敢强来。但我赵倩的身份全赖父王的赐予,他不护人家,倩儿便呼救无门了。”
项少龙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你身边,一定保护着你”这才知道赵妮嫁的原来是赵括的兄弟,难怪赵妮和雅夫人关系如此密切了。赵倩叹气道:“赵穆最懂用药,若他有心得到我,倩儿根本想拒绝都办不到,惟有学娘那样!”悲从中来,再次痛哭。
项少龙心中烧起熊熊愤怒的火焰。为了赵倩,为了赵妮,当他再回赵国时,就是他和赵穆决一生死的时刻了!他会不择手段地打击这奸贼,就算要借助信陵君和平原夫人,亦在所不惜了。
离开赵倩后,回到帅帐。成胥和乌卓两人在等候着,与他商量往封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