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糊弄过去吧。”
“啊……别说糊弄吧,哈哈哈……这样说起来,感觉你蛮惨的,应该没这么惨吧。”夏行歌干笑几声,闭了嘴,正色道,“不过……你妈妈的房子……你真的要卖吗?”
“说实话,我没想好。”他坦然道,“也想过很久……到底我这个想法是对的还是错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自己证明我是错的,把它保存下来,因为这是我和妈妈一起拥有的东西。”
都不再说话了,几人沉默着开始吃饭,后来聊的话题,也被几人故意引向了不痛不痒的方面。吃了饭,几人刚休息了一会儿,彭影就突然站起来,说自己该走了,夏行歌连忙起身,拉住了已经准备好要离开的彭影和陆熠孜。
“彭影,那个……”
“嗯?”
“我是个外人,其实没什么话语权,也不了解你此时的想法。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是想要劝你一句,房子的事情你要考虑清楚,要是真的卖了就没有办法了。房子是你和你妈妈的,我不应该插手,希望你在处理房产这方面别意气用事,最后剩下的东西,不要再消失了。”
彭影看着他,听他说得十分诚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夏行歌的心也就放心地放进了肚子里。夏行歌让渡边诚去付了款,随即带着几人离开了饭店,原本准备回家的夏行歌执意要去送彭影,彭影推脱不过,只好和夏行歌一起离开。
在路上,夏行歌回忆起了很多他们还是青少年时期发生的事情,每一桩都是他们一起携手经历的人生。夏行歌说得很起劲,可彭影一点激动的反应都没有,他的状态就好像是自己在听故事,波澜不惊、一言不发,平静的河面下也没有暗涌。
“你知道吗,其实我有时候,还很羡慕你。”
走在路上,夏行歌低着头,把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噪音。彭影转头看向他,眯着眼睛问他,“嗯?羡慕我?羡慕我什么?”
“读书的时候羡慕你成绩好,羡慕你性格好,羡慕你能去潭州上大学,还羡慕你能够去新京生活。有时候,我还蛮嫉妒你的。”他迎向彭影狐疑的目光,说了一番肺腑之言,“你敢做很多我不敢做的事情。”
“那都是过去了。”彭影将目光投向远方,有些无奈地笑,“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英雄不提当年勇。”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就这几天。我们回来没打算呆多久,父母子女都在那里,我很担心他们,家里的生意还等着我们回去打理。”他有些担忧地说,“本来想着今天就走的,但是下着这么大的雪,出行也不方便,想等雪下得没那么大了再走。”
“现在住在哪里?是住原来的老房子吗?要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开车送你们也行啊。”夏行歌搓了搓手,“刚好这几天我也没什么事情,你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跟我说。”
“谢谢啊,但是不用麻烦你啦,我们准备去潭州,然后搭飞机回去。”
“这么着急?”
“是啊,因为有我放心不下的东西啊。”
“是么……”
“是啊,夏行歌。”彭影笑着搭上了他的肩膀,“都变了,我们一样大,到如今,我们都是四十岁的人了,早就不年轻了,现如今,我和其他人一样,都是活子女活父母的人了。”
说罢,彭影天真地笑了,他听了彭影的话,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种无能为力的痛苦笼罩了全身,他鼻子一酸,膝盖一软,差点踩空,站在他身边的彭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怎么踩空了?要小心。”
“没什么,我只是自己不小心。”
他摆摆手,不想再说。两个人也不说话了,不言不语走到十字路口,到了该分道扬镳的时候。彭影站在马路边,盯着马路对面的红路灯,心里数着秒数。
“我记得你家之前是往那边走的。”他指了指相反的方向,那是夏行歌家的方向所在。“现在还住在那里吗?”
“嗯。”
“我该走啦。你也快回去吧!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他理了理自己脖子上围着的围巾,揽住了陆熠孜的肩膀,向夏行歌告别。可是,夏行歌又能怎么办呢?一种不舍,蔓延在他的心里,可他知道,他无法挽回彭影,就如同他无法再回到过去。
“好。”
跳转绿灯,彭影迈开腿,走出了第一步。走了几步,他回头往夏行歌站着的地方望了一眼,挥挥手,嘱咐他,“快回去吧!天太冷了!”
他还不走,望着彭影离去的背影出神,一种莫名而来的心酸让他眼泪盈眶,他突然一把抱住站在他右肩旁的弟弟,将头埋在弟弟的肩头。一阵寒意刺进双眼,融化的雪水刺痛了他的双眼,铅灰色的天空垂得低低的,寒风吹得雪花四下飞舞,只余下一片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