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她一命。
但是,除了给她活下去的权利以外,他并未打算再多给她些什麽特权了,一个在阴谋之下诞生的产物,谈何女儿、公主的头衔。要不是他没有残杀幼童的兴趣,他大概哪一日心情不悦,或是看她不顺眼,就简单地手指挥一挥喀嚓——人头落地,乾脆利索地将这碍眼的存在给抹煞掉。
「妳刚唤我什麽,再说一次。」本应该是把擅闯进温室的茉薾塔直接就地私刑,但是道格拉斯不知是什麽兴致,听见她柔弱且有些黏字的叫唤时,他一时间挑起了眉头,蹲下了身子,直勾勾地用着与她相同色泽的眼眸注视着她。
这般近距离观看后,他才发觉她似乎与自己模煳记忆中的女人有几分相像,但过没多久他便也觉得只是一种错觉,毕竟她顶多只是遗传到了皇族特有的芡食白髮色,与淡淡的远山紫眼眸,除此之外跟那个女人一点也勾搭不上边。
邱鸢鸳本想说自己如此大胆,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提前把自己的死期缩短四年,但是在听见了道格拉斯的回应后,她静静地恢復了方才因惊吓而放空的意识,这才发觉视线前突然多出了她父皇俊美的面孔。
本来应该是可以感叹一下茉薾塔父亲年轻且俊俏的五官,毕竟作者可是三不五时就要夸叹一下皇族男性令众多女子倾心的外貌,但是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哪有这种时间发花痴,甚至在这短暂的几秒钟,都能感受到背嵴一阵寒意。
该不会是不喜欢这个称呼?难不成要尊敬一些叫父皇?
不不不,女主书裡是多么不要脸没下限地叫道格拉斯爸爸,那麽现在她都已经照做,怎麽会是这种死期将近的氛围,难不成是不够亲暱吗?
好,她管不了那麽多了,如果真要死就死吧!反正,到真正四年后的死期,不知要经历多少女主的诬陷,忍受多少生不如死的对待,那还不如现在乾脆一点让道格拉斯杀个痛快!
「拔拔!」她顶着茉薾塔的外皮,撑着那厚脸皮,露出与心智年龄不符的天真灿笑,清澈的眼眸炯炯有神地看着道格拉斯,粉嫩的双颊在透进的阳光照射下更显红润,而孩童特徵的小手则是轻轻地附着在他有些低温的双颊下。
好了,她感觉这麽一做,不单只是父皇傻愣住了,连身后的克劳德也露出了一丝惊愕。
但是要刷道格拉斯的好感值,不就是要学女主那种死不要脸的举止,甚至还要再更加夸张,不然到最后要怎麽逃过女主那些甜言蜜语下的计谋,所以都要做了,那还不如就完完整整地给他做个整套。
「??妳胆子还蛮大的。」道格拉斯紧缩的瞳孔在一秒后又恢復了正常,他眯起了那双犀利的眼眸,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茉薾塔,而后在沉默不久后,他微微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弯笑。
「陛下?」克劳德怎麽会不知道格拉斯的性格,以及他几乎一整年都呈现低气压的脾气,而方才公主殿下做出的送死举动,铁定会招来杀生之祸,但是那仅仅只是一个什麽也不懂的六岁女孩,怎麽会懂得了那麽多,所以他连忙想要出手制止。
「妳的名字叫什麽来着?」道格拉斯宛如是在看家畜的眼神,那种充斥着笑意的神情还参杂着一丝玩味,一点也不像是在对待许久未见的女儿,反倒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一隻合心意的宠物。
「茉薾塔。」应该是逃过一劫,但是有种跑偏的氛围,她实在不知道道格拉斯在想些什麽,只是多少都能察觉出来,那绝对不是好的倾向,有种刷好感度刷错位置的感觉,这种看着自己女儿坏笑的父亲是什麽意思,还有,哪种不要脸的父亲会不记得自己女儿的名字?
「那麽,茉薾塔是怎麽跑出偏殿?」他低沉的菸嗓声迴盪在她的耳畔边,宛如撒旦的警示低喃。
又是一个送命题??。
邱鸢鸳怎麽会忘记书裡道格拉斯对茉薾塔的厌恶态度,本就是不被期望诞生的女儿,所以长期被禁锢在偏殿裡,任何在宫中服侍的下人们都知道,他们的帝皇极其厌恶这名唯一的公主。
现在,她已经脱离了原剧情的路线了,本应该是不可擅自离开偏殿的茉薾塔,在她好奇心作祟再加上对于自己死期将近的恐惧下,踩踏着小脚跑出了简陋的偏殿,但好死不死地遇上了本应该在茉薾塔八岁时才会见上一面的父皇——道格拉斯。
「桔梗花。」她将收回的手再一次举起,指向温室内优雅绽放的桔梗花。
书裡虽未提及过道格拉斯倾心的对象是谁,但是到了中间段的剧情却有描述到,他心裡所想的那个人是有多么喜欢白色桔梗花,这也是为什麽宫中有一大片的桔梗花,因此她可以推测出桔梗花对他有多么重要。
「桔梗花带茉薾塔来找拔拔。」她实在很佩服自己为了生存的厚脸皮,要不是已经什麽也无所谓了,她真担心自己说出这种肉麻的话语时会不会咬舌头,再说自己已经多少年没用这种嗲嗲的娃娃音说话了,心中拼命地压下随之而来的极大羞耻感。
她说完话后又再一次地露出温煦的笑容看向她的父皇。
「??」道格拉斯又再一次地因为她的话语而发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