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強看著陳振華,難以啟齒,實在強人所難,但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姑且一試的對陳振華開口。不可能報警,因為沒有證據,也不可能直接找上地道盟,對方憑什麼聽他的?
郭麗娜轉過頭來看著張偉強,溫柔的笑著。
張偉強勉強的笑了一下,抬起頭來把酒一飲而盡”那真的要恭喜你”
對於男人來說,任何事情總要放在天平兩端去秤,就連愛情也是。
郭麗娜穿著淺紫色亮片旗袍,笑著落座,穿黑西裝的男服務生送來威士忌,冰塊和兩個酒杯。
“您的電話無人應答,現在轉入語音信箱”
“我有個不情之請.....”張偉強緊皺眉頭,兩手打開撐在桌上,深深低下頭,對著陳振華鞠躬
陳振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地道盟為了爭奪碼頭工程,不擇手段到這個地步。
“地道盟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郭麗娜笑著說”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張偉強正要開口,郭麗娜打斷了他。
陳振華穿著立領中國風的黑色長褂和黑色西裝褲,笑著坐下來,轉頭對女服務生說”烏龍茶”
走到舞場大堂,看到張偉強一個人坐在卡座。
巨大的貨櫃輪安靜駛過黝暗的港區,像是一道無聲的黑影,通往港區的運河沿岸點亮金黃色的燈,橫跨運河的路橋車水馬龍,河畔豎立著典雅的白色教堂。
女人可以不求回報,甚至自己也不明白的做出傻事,不像男人那樣精於算計。
張偉強變了臉,神情木然的看著郭麗娜。
“......碼頭....擴建工程.....?..”張偉強喃喃自語的說。
郭麗娜看了張偉強一眼,低頭開了酒,往酒杯倒進兩分滿,幾顆冰塊夾進杯裡,把酒杯推到張偉強面前,張偉強心事重重的看著她。
“救不了的....”郭麗娜抬起頭,看著空無一人的舞池,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的說”你可能永遠看不到他了”
”有可能殺人滅口”
“昨天離開吉隆坡舞廳後,就失蹤到現在”張偉強著急的點頭說”所以才來找妳,是不是知道他的下落”
也許,這正是女人與男人的不同。
女服務生點頭而去。
“是嗎?”張偉強端起酒杯,輕碰郭麗娜的杯子,金黃色的液體緩緩晃動”發生什麼好事?”
張偉強從背包裡拿出小筆記本,翻出陳振華的名字。
“我今天買下了吉隆坡舞廳”郭麗娜甩動鬈髮,開心笑著說”下個月開始,我就是老闆娘了”
“少爺!”郭麗娜側過臉著對男服務生揮手,指著卡座的方向”威士忌!”
“好處?”張偉強不解的問。
張偉強抬頭看著頂上的十字架,緩緩的站起來,沉思了一會兒,轉過身走出教堂,拿起電話。
郭麗娜察覺到異樣,笑著的臉微僵,思索了一下,就又微笑起來,仰頭喝乾了酒,把空酒杯放到桌上,靠躺到卡座的高背,目不轉睛看著張偉強,沉默著沒有說話。
即使真情真意,海誓山盟,都能夠在前程與事業的考量下,輕易的放棄。
“不是說要發稿嗎?”陳振華靠在方形沙發上,笑著對張偉強說。
“可能因為趙副局長掌握到碼頭工程的內幕”張偉強抬起眼,沉重的對陳振華說
張偉強困惑的思索,隨即恍然大悟,又緊皺起眉頭
“所以,你找我的原因是?”陳振華看著張偉強,疑惑的問”我能幫你什麼?”
郭麗娜看著空蕩的舞池裡閃爍的七彩霓虹,她其實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願意幫張偉強,圖的究竟是什麼呢?
“是有重要的事,才這麼晚打擾”張偉強表情凝重的說”趙副分局長失蹤了,可能落入地道盟的手裡”
“乾杯!”郭麗娜輕輕側著臉,鬈髮落在她紫色旗袍的肩頭”今天要為我慶祝一下!”
教堂沉重的木門裡面,走道兩旁古典歐式風格座椅前,華麗雕刻的木製祭壇上,耶穌基督痛苦捨身取義高懸在十字架,慈愛俯視跪在底下祈禱的張偉強。
“地道盟?”陳振華愣住了,不敢置信的說”他們膽子也太大了!”
“張記者!這麼晚打給我?”
距離教堂幾百公尺外,運河邊磚紅色旅館的一樓咖啡廳,張偉強對著走進來的陳振華招手。
張偉強若有所思掛了電話,信步走到運河邊,坐在河畔的長椅上,看著黝黑發亮的河面,黑色水光反襯出沿岸金黃色路燈倒影。
張偉強戴著黑色方框眼鏡,穿著米色格子襯衫和深褐色休閒褲,早上剛剃的鬍渣,沿著兩頰和唇邊又密密冒出。
”你是為這個來的吧?”
“在地道盟手裡.....”郭麗娜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紫紅色指甲油
“除非......”郭麗娜看著舞池,若有所思的說”你能提供他足夠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