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尼
贺卿:“原来是西格殿下。”
不过,他也并不认为对方有什么必要来特意找他,就算说是想要拉拢他,这套逻辑也很难圆上。
贺谙原本非常警觉地打量了桑塔尼斯一阵,被西格拽过去说了几句话——大抵是表示桑塔尼斯的身份是雄虫——他小脸上的表情这才舒展开来,放心地跟西格一起玩新的娱乐设施去了。
见贺谙和西格往他俩的方向走过来,桑塔尼斯拍了一下贺卿的肩膀,说:“一起走吧?”
贺卿眉心一跳,为对方如此直白的切入口感到些许不满。但想到他自己以前就想问的事情,他不语半晌,点点头,回答:“是的,殿下。”他捏紧手指,抬起头来,“因为他欺骗了我。”
“你弟弟挺有军事指挥的天赋。”他耳边突地传来一阵低语,“我看贺审判长似乎预备让他报考第一军校,是打算未来让他向莫少将学习,进入军部吗?”
“什么?”贺卿停顿了一下,“不,殿下,不管他是否告诉了我,至少,关于这件事,我认为您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不是吗?”
有些事情,他原本是想着等二皇子邀请他见面时再谈的。不过这次突然见上了面,也有了单独谈话的空间,也未尝不是个向对方提问的好机会。
“恕我失礼。我实在是想不出来,除了您和您的幕僚,在第四军团里,究竟有谁能有随意篡改体检报告的能耐。您明知道他已经——”他深深呼吸一口气,给了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他那时候已经怀孕了,按照规定,本就不该再留在边境,更别提上前线。可是您帮助了他,修改了那份报告,压下他怀孕的事实,默许了他打掉虫蛋的行为,让他一直留在那儿。如果这件如此危险的事情被揭发,他是很难逃脱法庭的追诉的!”
桑塔尼斯面露诧异之色:“欺骗?”
在杜兰皇室中,只有雄虫才能有作为未来继承者的皇子的身份。其余同为皇帝子嗣的雌虫们,并不能封为皇子,但在称呼上是可以用“殿下”作为敬称的。
按理来想,二皇子现在应该正在自己的府邸忙碌着,策划接下来的方案。
“抱歉,这是……哪位殿下?”贺卿想了好一会,脑海里还是没什么印象,没法判断对方是谁,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桑塔尼斯,低声问道。
桑塔尼斯听着他这一段长长的话,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惊诧,渐渐转变为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他托着下巴,微微蹙起深色的眉,反问:“宁上尉居然已经告诉你了吗?”
己家的崽崽长大了的那种欣慰感吧。
所以说,为什么对方会戴着变换器,出现在长山乐园里面?
贺卿和桑塔尼斯挑了个无虫在的安静角落,静静地看着那群在设施里玩乐的幼崽们,一时沉默下来。
对方怔在原地。
贺卿垂下眼睛,并没有给准话,而是等贺谙走回来,向贺谙问起与西格一起玩得开不开心、想不想和西格继续玩,并得到确定的答复之后,才朝桑塔尼斯说:“好。”
贺卿把话咽了回去,点了一下脑袋。
对方与贺卿对视,挑眉笑了一下:“是我。我这样装扮,你也能理解的吧?”
桑塔尼斯回答:“西格。”顿了顿,他又补充,“你不认识他也很正常。他才十二岁,是当下皇室里最小的孩子,雌父很早就没了,自小就没怎么和外界接触。”
他张了张口,试探地、小声地道:“殿下……?”
贺卿愣了一下,回头去看,见到贺谙那一队里果然有个与桑塔尼斯长相带了几分相似的幼崽,只是对方虽然也有着相似的碧绿眼瞳,头发却是红色的。
自他上次与对方在圣塔见面之后,二皇子那边就突然被大皇子一党针对,指控是二皇子派虫放置的爆炸物,使得二皇子陷入到兄弟阋墙的丑闻之中。尽管二皇子很快拿出证据反驳了这一无理的推断,但许多阴谋论仍在民间滋生。先前因为赢得战争胜利而提高不少的二皇子的形象,也因这件事受到一定的损害。
贺卿靠在护栏边,手指轻轻按在上面,斟酌着词句。
他这副模样,反倒让贺卿更加恼火。贺卿抿了抿嘴唇,扭头直视着桑塔尼斯,眼底摇曳着压抑的怒意:“没错,欺骗。您也应该很清楚的,不是吗,殿下?”
是策划好的“巧合”呢?
桑塔尼斯侧过头看了他好一会儿,主动开了口:“贺卿,你先前对宁上尉的事情好像很在意。唔……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实我之前就想问的——你和宁上尉之间,好像出了点问题?”
贺卿收回视线,默默思索起与对方相遇究竟是意外,还是说……
这声音——
桑塔尼斯笑着抬起手,指了指贺谙所在的那个方向:“我的弟弟也想出来玩,我就偷偷带他来的。”
贺卿猛地转过头去看,身旁的虫族却并不是他预想中的那位。陌生的虫族长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戴了一顶深色的帽子。但是对方的声音,他不会忘记的,这明明是二皇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