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去。”
如意与秦昰年前争执,到年后还没好,她肃了脸仿佛冰雪人儿,昨日含元殿夜宴,脸上便没有笑颜,秦昰开年就要去通州秦昭身边,太初知道自己不做,母亲也要亲自去长乐宫里哄她,倒不如自己来办这事,也好让母亲轻省些。
长乐宫是如意的殿宇,卫善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搭在软被上,心里盘算着明日命妇大朝,她确得挑两个见识明白的好任女官之职,迷糊之间又还想到女儿成长的这么快,竟能替她想到这些细事了。
等她醒转来时,承烨都已经醒了,坐在姐姐身边看书,小声背着诗,太初手上忙个不停,偶尔看他一眼,不住点头,悄声夸他:“承烨真乖。”
卫善听见便笑了,坐起来披上衣衫,沉香沏了茶来,她接过去浓浓喝上一口才觉得Jing神一振:“你且不知道你弟弟呢,才刚有使臣求娶公主,可把保儿气坏了。”
承烨立时抬头,手指头点点自己的胸膛,一本正经对卫善道:“承烨!”自从起了大名,他便不肯别人叫他保儿,有时还会点点弟弟,叫弟弟保儿,笑得太初特意写信告诉秦昭。
卫善跟着笑起来:“好,承烨。”
太初一把伸手把弟弟抱到身边,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承烨并不显得多高兴,可眉头却挑起来,脑袋也昂得更高。
太初手里搂着弟弟,这才问起:“使臣怎么说这些话,难道不该求盐铁么?”
“先求娶公主,大业拒了,再求盐铁便不能再拒,免得彼此面上难看。”北狄的使臣便是如此,谁知卫善既不答应也不反对,笑盈盈听着,直到高句丽求娶,东拉西扯,扯得她不耐烦了,才开口拒了。
高句丽是小国,一向依附大业而活,想求的也不是公主,而是希望能够借求娶公主被拒的名头,多得些赏赐,两边各有心思,可都不在公主身上。
太初听了缓缓点头,手托在腮边:“竟还有这许多学问。”
卫善笑着摸摸女儿的面颊:“等你多办几回事,便明白其中各种关窍了。”
母女二人正在说话,徐太妃来求见,这个点儿她倒是少来,宫人迎她进来,徐太妃见太初也在,倒有些张不开口。
太初看她面露急色,伸手拉了拉弟弟,带着承烨到偏殿去,徐太妃急问道:“怎么如意往我宫里来,打听娘娘是不是要将她远嫁?”
☆、第401章 正苗
卫善才刚睡了一觉, 许久都没睡得这么香过了, 起来又喝了浓茶,正觉得Jing神大振, 想要着手料理明日命妇觐见朝岁的事,忽然听见徐太妃这样问, 长眉一蹙,沉声问道:“是谁说的?”
徐太妃是看着卫善从五六岁大一直长到现在的, 中间隔了数年不见, 再见时已然觉得她颇有威仪, 此时长眉一蹙,徐太妃心中一跳,难道当真要把如意远嫁不成, 立时软了口吻:“如意着急忙慌的, 也不知道在哪儿听了一句半句,就往我宫里来了。”
如意满面急色, 身边跟的宫人红了眼圈, 倒让这事儿有几分真切,徐太妃唬了一跳,她是知道今日朝见的,北狄高句丽年年岁贡都要求娶公主,卫善没这主意, 若是陛下心里有这意思, 又怎么好?
徐太妃到底感念卫敬容的恩德, 她此时只要明哲保身, 熬到儿子成年,自然能跟去封地享清福,可又怎么能忍耐着不管如意呢。
卫善长眉紧皱:“她身边的人不能留了,仔细看看寻常是哪几个爱往公主跟前凑,嚼这些舌头给她听的,我以姑姑在时的宫规为旧例,如今到要破一破例了。”
卫敬容在时,少有对宫人用刑罚的,徐太妃听她这么说,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这回劝她的声音比方才还要更软:“也不定是从哪儿听来的,还是仔细查证了好些。”
“是该严查就好,如意的年纪也不小了,竟还能听风是雨,把身边宫人看得比亲人更亲近。”卫善知道她心中有隔阂,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尽力弥补,可人人眼前都有许多事,不能时时处处都照管到她,连这一桩事竟也办错了。
长乐宫中的宫人,有一半都是原来的旧人,有姑姑宫中的,和原来就侍候着如意的,破宫之时逃散一半,卫善特意把这些旧人送到如意的身边,就是怕她不适应宫中的改变,看见这些旧人,心中还能宽慰些。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如意的喜好,陪她疏散疏散,玩耍作乐也都按旧例,没想到这些旧人里还有这些挑唆的。
说完派沉香往长乐宫去:“把方才太初挑的几匹缎子挑出来送到长乐宫去,告诉公主,我在殿中是怎么对使臣说的,把长乐宫里里外外都给我扫干净些,那些个挑三唆四的,送到慎刑司里看看按例该怎么罚,罚完了若还有命活那就是姑姑降福怜悯,发到盘龙山去守陵。”
徐太妃这下急了,赶紧劝阻她:“这岂不是伤了她的颜面?不如单只赏些东西下去,让她慢慢知道娘娘的为人。”
卫善这回却不似原先几回那么宽忍,摇一摇头,叹息道:“我总以为宽和待她,她心里便能明白,中秋宴时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