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习惯了男人的冷漠,我没有因此而退缩。我一只手勾过他的颈脖,温柔地噙住他的嘴。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这样的他,心神一慌,嘶哑地道:“慕、慕无尘你不能这样!”我着急得都哽咽起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就看在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多次,给我一回、一回就好了——”
可是,现在在慕无尘面前,他便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也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将我往外推拒的力量。我蓦地停下来,抬起眼看着身前的男人。尽管他睁着双眼,眼里却没有我的影子。魅妖的淫气笼罩着我们,他却不为所动。他的呼吸没有变乱,姿势也未曾变过。
我这一生都渴望融入他人的生命当中,我为此而努力、而挣扎,我明白自己的方法笨拙又愚昧,但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谁人不负我,可他们其实谁都没有求过我。
颊,来到那双抿着的嘴唇。我伸出舌头,像舔着糖一样,勾了一勾,但是,他却没有回应我的邀请。
“青峰自认不曾亏欠过你们,却因我生为魅妖身上又有媚骨而不能离了男人,我付出的所有情感、献出的整颗真心,就不需要被人所珍视,就成了这世间最廉价的东西!”这一番话,我不曾对任何人说过,把它们说出来,不会让我好受多少,反是令我觉得我自己竟活得如此可笑。
那一双眼依然瞧着前头,他的神色本是毫无波动,恍惚间,似出现了一丝裂痕——合该,是我眼花了。
我亲吻他时,慕无尘的牙关死死地闭着。他在拒绝我。他明知道我有多饥渴,却不肯让我真正地靠近他。
我睁着猩红的眼,恶狠狠地看着他,嘴里满是铁锈味:“慕无尘,我知我自己在你们的眼底里,卑贱如微尘。”我极其勉强地扬了扬嘴角,“贺兰芝自祛除了迷障,清醒以后对我百般嫌恶,靳涯将我视作一个可随时扔弃撇下的玩物,而师叔眼里,天剑阁哪个弟子的命都比我重要,他宁可死忍,也绝对不会肯碰我一下——”
慕无尘把我拖拽出了水面,他脚上还缚着锁,此番又费了多大的劲儿。我和他一上岸,就被人狠狠地扣住脖子,我睁了
月光如明珠一样,它就像我命里的光一样,一点点地远离了我。可在这时候,一个力量拽住了我,它让我一醒。一只手用力捏住我的脸庞,我看到那水里散开的银发,它们在月下仿佛也发着银光,干干净净。慕无尘咬住了我的嘴唇,凶恶得仿佛他极其痛恨我,我伸了伸手,没能够住水里散着的银丝,跟着就有洪流袭来。
我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忍得住,可是,随着我被男人拥抱过的次数越多,媚骨变得更加地饥渴凶恶。它尝过了好处,怎么会轻饶过我。魅妖为精气而食,我为慕无尘献了身子,这段时间来,一次都没采补过男人的精元,我从没想过,自己这回还有没有这个运气熬得过。欲火渐渐转为了灭顶的痛楚,我觉得自己的气血好似慢慢停止了流动,我慢慢地沉了下去。
?
上一次,我媚骨发作,师叔拒绝和我的欢爱,但他并非对我完全无动于衷。他的欲望膨胀如巨物,就算是在冰冷的寒泉里头,他那难以浇熄的欲火都在我的身后不断地摩擦着。
我试了好几遍,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稳地走了没几步,又摔了下去。我没敢停下来,我的心里,其实很着急。我要赶快地离开慕无尘的视线,我不愿在他的面前把自己搞得更加落魄凄惨,哪怕是再怎么难受,我也告诉我自己,绝对不要回头。
我连走带爬地到湖水边,这时候,我全身滚烫,想也没想就踩着水花,踉跄地走进到冰寒的水里。我几乎把全身都浸在水里头,水波一下下地冲着我的脸,几口苦水灌入心肺里去,我冻得牙齿打颤,哆嗦地吸着气。我自从年少媚骨醒觉,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我一个人都熬过这么多年了,再死忍一回,又有什么扛不过的。
慕无尘既然铁了心,宁可看着我被活活折磨死,也不肯应我一次,像慕无尘这种没有感情的人,我从不该奢望,他会对我产生,哪怕是只有一丝的不忍。我不该求他的。
我不住地吮吻着他,爱抚着他,我想在他的身上点火,可不管我怎么勾引,慕无尘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他不曾让我接近,就好似这么多年以来,他从不让任何一个人真正地跨进他的心间。
我的唇微微翕动,失声问:“你为何不让我亲近你?”
从最初到现在,慕无尘都没有开过口,他仿佛在残忍地告诉我,只要他是完全清醒的,他这一辈子,就绝对不会再碰我一根指头。
这一切,都怪我是贪心太过,才会作茧自缚。
“慕无尘,你恨不得今生不曾沾染半点污秽尘埃,想要跟我撇得干干净净”我收起自己这一副自怨自艾的嘴脸,冷眼地看着他,声音如游丝般轻道:“我满足你就是了。”
我力气一松,便从他身上摔下,跌坐在他眼前。媚骨如刺一样扎着我的心脉骨髓,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这副样子有多狼狈。我死死地攥紧了手心,指甲嵌进了肉里,都说十指连心,我的胸口发紧般地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