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的店铺差不多有一半是开张的,街上人群稀稀落落。凌晨三点多,下着大雨,透过玻璃窗还可以见到一些店铺里正在聊天的客人、干活的员工。看了几眼个别的招牌,和穿得花枝招展却不愿意淋雨接客的女人,他明白了为何此时此处如此灯火通明。这个镇子上的色情事业颇为发达。敬停阴沉着脸走进了一家洗剪吹理发店。因为店里那个正在洗发的中年啤酒肚男人警惕的目光,敬停将瞩目的神殿制服在进门前脱了下来。他里面只穿了件浅棕色衬衫,此时湿透了,低下头他甚至可以看见自己衣
敬停记得,那时他脑海中只剩一个成语,他反反复复默念了多遍的,甘之如饴。
此时已经夜晚十一点。
他右手环上的第一个通讯器提示:天气预报:大雨将持续三到八小时。迅速找地方躲雨。撤离。
看着黑暗中逐渐行远的卡车敬停趴了下来,尽量不引起身下的水泥块晃动。好在水泥块也够厚实,并不会随着敬停的调整位置而发出闷响。
敬停一发呆就是四十分钟,等得不耐烦地小火苗被他几次压下,天空貌似开始飘毛毛雨。那么久了,部会(神殿内部称)传来的消息并不多,甚至可有可无,不过聊胜于无。天空并不是全黑的,星辰也不多,外环的灯光把天空照得深蓝带黑。一滴水滴到了敬停的头发上,接着两滴、三滴、二十几滴、无数滴他皱眉,低下头。
人行道旁的大树可以遮掩部分火车轨道,敬停之所以能看得清楚人行道以及高速路,是因为大树的叶子正好留下空档,可容两三人通过的空档视野直直地让他看到黑暗外面。虽然他认为过往的车辆中不会有人看到他,但他不确定。他曾经来过这里,不过那时他还在“永恒”里活动,跟着组里的人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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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在这里下来就得了,谢。”
“废话。”敬停强行关闭了通讯器,近树近天他还不想被雷劈上新闻头条。右手旁火车轨道过去的山坡上同样一个穿着深蓝制服的男人快速跑过。敬停眯了眯眼,追了上去。
那时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没记起那个男人是谁。
雨水打湿了水泥、灰尘会沾上制服,敬停想。他耐着性子等了二十多分钟,雨渐渐变小。再十多分钟,雨又开始猛地下,道路被打湿,四环上的车辆变得越来越少。,
敬停刚看完这条短信,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雷声几声浩荡。若不是没见闪电,雷声分布得又散,真像小说中修真高人的在渡劫。敬停泄气地踢了踢脚下的土,真倒霉。不用想身上的制服了,不成连头发都打结的落汤鸡就算好了。
这个破屋檐真的不适合两个大男人一起挤,敬停和棕金发男人都有一部分身子都是在外面露着。
他的右手通讯器滴滴地在响:”停!你后一站的守点者正在赶来,你跟他一起找地方躲雨!雨停后联系”
敬停想起三个多月前,5月21日,敬停再次遇见乔的机遇,是他被“永恒”派去当在“神殿”的卧底,而“神殿”又派他去当在魔盟“塔吉娜”家族的卧底,
敬停缓慢小心地坐起身,打量着附近,目光所到处注意得更多还是二十米远处的一片明亮,那强烈的对比掩盖了他身处的黑暗。他开始担心要是有行人经过,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敬停还在这里呆至少两个小时。神殿用来装人的卡车在放下敬停后,就驶向下一个站点。这整个铁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神殿的人被放下来守点。
夜晚很凉,敬停身上的神殿专属制服足够厚到他不用瑟瑟发抖。前方五十米处,顺着轨道望去漆黑得不见底,右手旁的老旧火车轨道静悄悄地被灰尘覆盖。左方顺着水泥平台再过去二十米就是被强光路灯照明的人行道,再过去就是车流正常的城市四环。除了微风声就是远方的车流声。
跑了近几百米,棕金发色男人看到了敬停站立的地方,以及敬停头顶上的小破屋檐。他们挤在同一个荒郊野岭的小破屋檐下,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喘气声。敬停面无表情地看着蒙蒙大雨,脸和手都很冷,只有腹部臀部和腿是暖的。
那晚的温柔缠绵让敬停的心沦陷,当敬停再次抬头时却又努力开始回想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男人头发的颜色。敬停迷茫地向前看,为什么突然就忘了,他刚才还记得的。
凌晨一点二十五,受不了一直淋雨的敬停嗤笑后离开了这个屋檐。旁边的棕金发男人晦涩地看了他几眼,并没有发表评论。敬停烦躁地顺着来时的泥泞路顺着铁轨一共走了差不多八九公里。
三点多时敬停顺着亮光来到一个镇子,他惊讶于镇子的灯火通明。大雨还在倾盆,不过没有两个小时前那么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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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停曾握住那双温柔的手,另一只手用指尖缠着那人的长发。是灰白色吗?或者是红色的?黑色的?应该是黑色的。敬停心想,他还记得那人仰起头时下巴的轮廓,毫无防备地露出脖子,纠缠时温热的体温,苦涩的吻,在身边起身的温柔,还有最后护住他的身体。
能都记不起他们曾经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