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回家」她继续复述着。
我在浴室门口紧急煞车。
她就站在急诊室外的回廊，垂下的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血迹还不断从里层渗出。
若是在家，就能用宝特瓶解决了，我这麽想，同时又忆起消失不见的nv鬼，不禁神伤。
「以後这里还是你的家，卧室，客厅，厨房，你想在哪边现身，就在哪边现身，用不着一直窝在浴室，你也别一直割腕，过去的事就别留恋了，以後就让我来给你幸运----咦？！」
这次，她没有消失。
应该无人的角落里，一个nv鬼吗正坐在浴缸里，一边啜泣一边用刀片画着手腕。
我坐在那里看着她大发酒疯，一面感受刚才灌下的台啤往我膀胱汇集。尿意益发强烈，我不得不放弃得来不易的座位去厕所。
我对她一笑，没有松手。
我狂吃，我狂喝，狂哭以後觉得心脏狂痛。
白洋装，黑长发，还有左臂的刺青!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话。难以言喻的感动令我sh了眼眶。
菸丝从边纸燃起，袅袅上升的白烟迷蒙我的双眼，我抹抹眼泪，蓦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救护车出入口前。
「变了很多吧？房东太太在你走後重新装潢，我也自己做了布置，跟你的风格一定差很多吧。我不知道这里原本的风格，只要你喜欢，我就重新改造，想要什麽尽管托梦给我吧！」
我牵着晓慧，在街道上慢慢走着，晓慧飘得很慢，我也不急不徐地用低等丧屍的速度行走。
我想这麽心脏病发，si了倒也乾净，可是痛风发作的膝盖疼得我无法忍受，只得一瘸一拐往医院报到。
可能是心理因素，也可能是生理因素，毕竟医生不只一次警告我有三高。
毕竟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鬼，想多了解点事情也是人之常情，绝对不是因为我变态。
她还是低着头，悄声哭泣着。
我蹒跚步入x1菸特区，在路人嫌恶的眼光下，用大无畏的jg神掏出菸包，点起香菸。
也许她依然不愿理我，也可能她不知道我在对她说话，因为绯红是我暗自帮她取的绰号。
在深夜里游荡的肥宅x1引了不少注目，不少路人用奇异眼光看向我，我无畏地迎战他们的目光。
我回过头去，一直待在我身边的「晓慧」忽然高声叫起自己的名字，咻地钻过我的身t朝浴室里的晓慧扑去。
晓慧还是愣愣的，我乾脆牵着她的手四处参观。
我慢慢松开手，晓慧乖乖地站在我身旁，仿佛被不再熟悉的住所震慑。
我有点紧张咽了口水，像是搭讪似的叫住她。
我走上前去，牵起她的手，一阵刺骨冰凉窜入掌心。
我一步一步挪动，直到她在我臂长可及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我趴在地上呕吐
上完厕所，座位果然已经没了，没办法，我只得去户外ch0u根菸，打发时间。
我像接近戒备的猫咪那样轻声慢步，生怕一个粗鲁的声响，就会惊吓到她，让她再度消失。
「走吧，晓慧。我们回家。」
「啊哈哈哈，我还要喝，还要喝──」
「晓慧！晓慧！晓慧！」
陈晓慧听见我的呼唤，忽然一愣，朝我转了过来。
白洋装，黑长发，刺青。全都跟我熟悉的晓慧一模一样。
虽然新闻做了匿名处理，但是网路资讯其实多到不可思议，我没什麽费心就拼凑出她的本名，学经历，还有大致的生活轮廓。
我来不及阻止，只感觉一guy风穿过身t，眼前忽然天旋地转，头晕到令我恶心。
「绯红?」我出声呼唤她。
奢侈地同时点了龙珠和柳叶鱼。
我想起来，她是送到医院後才si的，如果她会出现在浴室里，那当然也可能出现在医院里。
「那个陈晓慧？」
「晓慧晓慧。」她复述着我的话。
她吃吃笑着，举着看不见的酒杯，对每一个经过或踩过她身上的人挥手。
也许我该试试叫她的本名，陈晓慧。
我吃惊地阖不拢嘴，直到香菸掉下来烫到手背，我连忙拍熄了菸火，小心翼翼地朝nv鬼走去。
我无法解释，也无需解释，信者恒信，鬼与ai情都是。
我进了急诊室，坐在一堆推床、轮椅、点滴架之间等待唱名，医院b电影里面演的还热闹，黑压压地挤满了人，有些活的，也有些si的，好b那个躺在走廊中间，脸se发青的nv的明显就是si的。
nv鬼没有反应。
如果她是晓慧，那我牵着的是谁？
回家短短十五分钟的路程，我配合晓慧的速度y是走了快一小时。越接近家，晓慧便越激动，我只得安抚她，示意她安心，直到踏进家门，听见自动锁发出喀嚓一声，才终於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