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完医院已经很晚,阚译都无法想象他怎么被严尘桉买了。
“和他好声好气说话他听得懂吗?不去就滚!别再这碍眼!吃吃吃!就知道吃!”林然推搡着苏御辰,拳头如雨点般密集砸在他身上。
严尘桉看着像杂物房一样的“房间”,墙角摆着一张瘸腿的桌子。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爬起来到盥洗台冲洗伤口,两个人还在外面骂着各种难听的字眼。
屋外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斑驳的光影打在阚译脸上和破旧到摇摇yu坠的书桌上,他低着头翻开课本和作业本。
“他爸爸?”严尘桉第一次听说自己父母卖孩子。
大兵叔带着几个人来手里拿着合同,阚译想他大概真的完了,彻彻底底。
阚译从铁盒ch0u出白酒,没注意的时候铁盒边缘在他手侧滑了道口子,他似乎对疼痛麻木,随手把酒放在桌上,拧开瓷盖。
江业凡接倒文烁电话时候正和严尘桉在打游戏,文烁没有严尘桉的号码,江业凡可能不会管阚译,可是他觉的严尘桉不一样。
“怎么还有血啊!”李斌略显嫌弃,ch0u了张纸擦了擦酒瓶。
“那边次卧你住吧。”严尘桉随手一指。
阚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直到他听见严尘桉的声音“身份证、书本、你在想想有什么,不重要的别要了。”
“把酒打开。”李斌整个脸油的反光,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好了好了吃饭!”
总是这样把他捏在gu掌中,这就是他躲不掉又恶臭的人生。
阚译的头发已经被剃成短寸,身上压不住的张狂和戾气。小少爷的想法很简单,他从没发现他一个小举动就让自己脱离苦海。
“你小心点!他血有病毒!”林然着菜牙尖嘴利嘲讽,阚泽早习惯了。
以前阚译也害怕惶恐过,咬牙撑下去后他就像野地里无人照料的荒草,拼了命的肆意生长。
文烁住在离阚译家不远,听到父母说阚译爸爸找了大兵哥来,他就知道这个事情不简单,可是他们小老百姓能怎么样,特别阚译的家人…
“上班的钱呢?”李斌是个典型的笑面虎,阚泽扒了几口饭“没了。”
“吃饭了。”阚译笔放下,他从初中就出去打工,没花过家里一分钱还要给钱,两人也从来不会主动让他吃饭,他知道又要出幺蛾子了,饭不吃白不吃。
“也不是他亲爸,他亲爸去世了,他妈妈带着他改嫁占了他爸房子,这事特别乱!”文烁有些紧张,“你们大少爷不都缺小跟班吗!你把阚译买了。”
李斌或许失去耐心,一拳砸在阚译嘴角,一下就见血了。
“严尘桉你没事吧。”江业凡当然知道严尘桉练过,可是他万一受伤自己是该躺着si还是站着si!
阚译没想到严尘桉那么厉害,一招一式看着就练过,严尘桉松了手。
严尘桉怕钱不够还找严康平要了一些,江业凡跟着严尘桉进入筒子楼。
“校霸跟班?”严尘桉想了一会,“地址给我。”
“没啊,我以为他们和你一个队的呢。”严尘桉还不忘嘲讽阚泽一句。
李斌拉开了林然,“你不去我有办法不让你上学。”
阚译看着严尘桉,“你为什么救我?”
“钱呢!上什么学,上那么多学不也是个杂种!”林然的话他已经听的麻木,他是杂种,那生他的又是什么,太好笑了。
接下来是第二下、第三下拳打脚踢落在阚译身上,好似只要还有力气就要砸下来,无数次的想这样si掉算了。
“只是跟班?”阚译t1ant1an后槽
阚译看着镜子里的人特别特别惨,好像快哭了,他伸手0了0镜子,扯着嘴角“你t别想爬出去。”
“我是…放学我去剪了。”阚泽很想说这个发型都是因为有次网吧老板活动要求,做一次给他几百,后来他懒得去剪。
“我缺个校霸跟班!”严尘桉往沙发上一歪,“而且你长得不错。”
因为江向跟着一起来,大兵也不敢太难为,价格b严尘桉想的低的太多,阚译一身伤的看见严尘桉来,他根本不敢想。
阚译觉得这个声音是他的救赎,他找了袋子把严尘桉说的东西都装上,还带上了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户口本,仿佛他在这里就只有这一个袋子的痕迹,浑身的伤似乎感觉不到疼了。
“啊?嗯,也行。”严尘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子又破又小,屋里的墙壁斑驳客厅的灯罩里满是飞虫。
“别吼!”李斌摔了筷子,看向阚译时候依然笑脸“最近家里也困难,大兵哥觉得你不错你跟他混去吧!以后还能收收店租说出去也好听!”
老房子隔音不好,客厅的笑闹声传进阚译的耳朵,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氛围,此时显得落寞又孤单。
江向也不敢多问,把严尘桉送到学校附近公寓就和江业凡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