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启努力压抑着,却依旧掩盖不了满脸的兴奋,他说:“刘安,他在动,我们的孩儿在动!”
刘安早在确认怀孕之后就有了感觉,时常能感受到肚子深处的跳动,眼下还是为裴天启的兴奋劲头所感染。
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将裴天启的手贴得更紧了些。
两人都满脸期待地看着那圆鼓鼓的肚皮,突地又是一脚,两人都笑了。
裴天启按着他的肚子,轻轻揉了揉,看着刘安的眼中都是柔情。
他俯下身,亲了亲刘安的肚子,又挪上去,咬住刘安嘴巴,笑着说:“这是我们的孩儿,我们两个人的,刘安。”
变故发生在三日后,有个自称是刘府家丁的人找上门来说三公子出了事,刘老爷让大少爷回去商讨具体事宜。
到底不是信件往来,只是让人传了口信过来。
杨逸原不想理会,因为裴天启特意交代过此后刘府之事与刘安无关。
自从这刘府“小姐”嫁入裴府以来,也从未见过刘府有派人前来问候,清净日子过了大半年,这还是头一遭。
不过即便说干嘴,也与他这老奴无干。
他只顾听主子话,打算将这信埋了,烂在肚子里。
巧就巧在紫烟这丫头刚从厨房端点心出来,路过时将来龙去脉听了个全。
她衷心不二,自然将此事一字不漏说与了刘安。
刘安听了,自然心中焦急。想去求裴天启,恰巧裴天启回了将军府处理事务,一时半刻也不知何时回来。
一来二去,磨蹭了个把时辰,咬牙一横,匆匆忙忙乔装了与紫烟从后门溜了出去。
虽知晓裴天启不让他去刘府也是想让他彻底断了念想,但若刘府真有难,他又怎能弃之不顾呢?
因怕被人识破,两人也未雇轿。
刘安腹部隆起一大团,也只能用宽大衣物遮掩了。他未穿女装,因时间紧迫也无精力去打扮。
所幸路上行人虽多,但注意到他们的也未有几个。
他戴着斗笠,也是怕遇上裴府的人。
自发现有孕之后,他就再未回过将军府。
裴天启的别院与刘府有段距离。
他担忧刘颂安危,即便行动不便,也丝毫未有迟疑。
路过东市时,见和顺堂关着门。决定替嫁时,他未将实情告知班仲生,只说家中有事,需得休息几日。
不想这一休息便是休息了近半年。
也不知师父如何,医馆如何?
无暇细想,又匆匆往前,突地脚下被人抱住,一张熟悉的小脸正咧开嘴对他甜甜笑。
严福抱着他唤了声:“安叔叔!”
刘安心中一动,略停下脚步,摸了摸他的头,说:“乖。”
半年不见,严福长高了些,也长胖了些,圆乎乎的甚是可爱。
想到腹中孩儿也会如他这般,便不由得心软下来。
严福问:“安叔叔要去哪里?能陪阿福玩么?阿福都好久没见安叔叔了!”
“阿福上了学堂,会识字写字了!阿福还会帮爹爹做事,还会……”
小孩子絮絮叨叨一堆,将自己学到的都数了个遍,昂起小小脑袋,等着刘安夸赞。
刘安笑,“阿福真厉害!”
“眼下叔叔有些事,等处理完了便来陪阿福如何?”
严福眼中噙着泪,不舍得咬着唇:“安叔叔真的不陪阿福玩吗?叔叔是要去找大将军叔叔吗?”
刘安苦笑着擦干他的泪,说:“阿福乖,等叔叔办完这件事,便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严福见留不住他,只得轻轻点头,又伸出手要与刘安拉钩。刘安无法只得勾着他的小指,许下承诺。
又觉得严福长大了,但粘人劲头似乎一点没变。
或许小孩子就是这般,
这般想时,已步入一道弄堂。这是捷径,只要穿过去,那头便是刘府庭院。
他平时甚少走那里,只因偏僻。只是今日与往日不同。
家就在眼前。
紫烟瞧他脸色苍白,知他是撑到了极限,便劝他坐下来歇息。
刘安只顾摇头,连完整话都说不出一句。
就在此时,几道黑影从弄堂两侧挂落下来,截住两头去路,将两人团团围住。
刘安心里咯噔一下,只听为首那人桀桀笑着,笑声尤为耳熟。
当日被逼入悬崖时,那黑衣人便是这般的笑。
果不其然,只听那人说:“得来全不费工夫,跟我们走一趟吧!刘安刘大少爷!”
刘安被蒙着眼,丢进一个小屋内。
他不知周围情况,只听门外有人说话,隔着他,也毫不避讳。想来他手无缚鸡,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他们才如此明目张胆。
其中一人说:“老大,用这人真能引出裴天启吗?我瞧他细胳膊细腿的,还是个男人,裴天启怎么会稀罕他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