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沾了怒火,无端就有一种威慑。“魔头,你当初杀那些修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们也有家,也有家人在等着他们回去。”羲合一副义正言辞,“你这样的祸害,连你亲生父母都留你不得,我们轩辕宗能留你一命,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你不要得寸进尺。”谢倾慈身上的邪火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小火苗,那么羲合这话一出,就瞬间变成了烈焰。只见一道凌厉的身影瞬间移到门口,一双手就从铁栏里伸了出来,直接掐住了羲合的脖子。还未来得及反映,就被扼住命脉的羲合双眼放大,死死盯着谢倾慈,脸因为窒息憋得又红又肿。“放肆!”李崇均一声怒吼,一道强悍的灵流向谢倾慈疾驰而去,谢倾慈出手抵挡,身体一震,依然没有放开羲合。他又加重了手上力道,一副要把人掐死的架势。意识到这点,众人才开始慌了。“谢倾慈,你当真不想活了吗?快放开羲合长老,兴许还能留你一条生路。”流芳长老一脸紧张。谢倾慈闭了闭眼,一把将人扔在地上。劫后余生的羲合惊恐却又愤怒,怒视谢倾慈,吼道:“杀了他,杀了他,宗主,各位长老,这个魔头留不得,天生就是个坏种,留不得啊!”谢倾慈:“留不留恐怕不由你们说了算。”他这话其实是想表达他自己的命自己做主,谁料对方却曲解了他的意思,有些畅快的嘲笑道:“前不久我们就已经给中州王传信说明了你的情况,他知道他是怎么回的吗?”谢倾慈眼睛一亮,动了一下,但他没说话。因为他隐隐中能猜到。果然如他所料,羲合把他父王的话复述了一遍。“此子乃是天煞孤星,做出此等祸事实属正常,如何处置全凭贵派,孤不会过问。”……虽然早知如此,可是,谢倾慈还是感觉很难受,这种随随便便被放弃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但没给他过多时间伤感,体内的烈阻术就被催动了。谢倾慈想,大概是方才自己惹怒了他们。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搅碎了,彻骨一样的痛,痛到他浑身被汗水打shi,痛到以为吸进身体的不是空气,而是利刃。最后,连眼睛也看不见了,眼前突然暗了下去,恍惚间只能看见祈天成还在铁栏外呼唤自己。再次醒来,体内的烈阻术已经消停了,只是那种彻痛过后的疲惫和酸软还迟迟未消。谢倾慈慢慢爬起来靠坐在墙边,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他难得的心平气和,也难得的神智清醒,他忽然在想,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难道真的是因为天煞孤星?谢倾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清楚自己是被陷害的,那些人不是他杀的。而陷害自己的人,或许才是真正的凶手。
于是,他又想,凶手陷害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究竟想得到什么?谢倾慈想到这一环,开始把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可能结仇的人历数了一遍。王后算一个,毕竟自己小时候弄死了她的鸡,还总是打他儿子。可是自己都来轩辕宗了,山高皇帝远的,没必要在宫里的时候不动手反而现在动手吧。排除。宫里那些总是狗仗人势的下人应该也挺很自己的,不过他们没那么本事。那就只剩下一个宋子达了。可是宋子达已经死了,成了栽赃自己的一环。……谢倾慈想到这儿就卡住了。脑子里不断出现宋子达这个人,不知是哪个节点,他想起了那些死去的修士大部分都是宋子达的人。宋子达的亲信之一陈宿还指控自己潜入他房内。这样的指控,只有两种可能。浮生灭世之力谢倾慈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似乎与自己有着某种千丝万缕联系的人他和宋子达也有过节,还是要命的过节。如果真的殷如童,那为什么会嫁祸给自己呢?他正疑惑,殷如童就十分体贴的出现了。谢倾慈看着眼前之人,表情扭曲,仿佛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他突然记起,在浮生灭世的梦境中,似乎也见过这个笑,是另一个自己,死后,他的灵魂分裂成了两半。自己是一半,另一半应当就是殷如童。谢倾慈恍然大悟,难怪他离殷如童近了就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可是自己的痛苦殷如童似乎感知不到。“所以,你是为了拿到浮生灭世,才杀了那些人嫁祸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