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萧阙,“王爷不会以为,我这几日,就躲在这山里等死吧?”他寒声道:“今日我若是死了,你在雨霁山所有的秘密,不日就会传遍京城。”萧阙脸色一变,“不可能,我早已封锁了整个虞南,你如何能送出消息?”萧径寒讥笑道:“怎么,王爷连天上几只鸟也能数清?”萧阙:“就算是鸽子也不可能”萧径寒唇角一勾,“我何时说是鸽子了?”天地广阔,苍茫辽远。千里之外的京城熙熙攘攘,一派繁华。鹦鹉大宝扑棱着翅膀在一处屋檐停下,气喘吁吁叫道:“好累,好累,累死你爷爷了” 是不是舍不得扶风山下,虞南王萧阙策马站在岔道边,沉默地盯着对面马车里的萧径寒。他身后,密密麻麻挤着虞南王府的一众兵将。山风掠过枝叶,簌簌作响。良久,萧阙终于开口道:“你诓我?”萧径寒笑了一声,似不在意道:“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把我杀了试一试。”他抬眼对上萧阙的目光,一字一顿道:“你敢赌吗?”萧阙没说话,眉间深深拧起,似在思忖他话里的真假。“王爷放心,若不是逼急了,我也不会自寻死路,”萧径寒缓缓道,“我可不想被株连。”谋逆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若东窗事发,他作为虞南王府的三公子,又如何能脱得了干系?“只要今日王爷退兵,从此不再犯我扶风山,”萧径寒淡淡道,“大家自可相安无事。”萧阙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半晌,他终是勒马转身,下令道:“走。”一群人顿时浩浩荡荡,又踏着尘土纷纷离去。萧径寒看着他们走远,放下帘子,卸了力般倚进裴青玉怀里,松了口气。裴青玉险些抱不住他,咕哝道:“你好重。”马车慢慢动了起来,萧径寒把头靠在他肩上,轻笑道:“嫌弃我重啊,那我今晚少吃点?”“那倒不用,”裴青玉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你这几日都瘦了。”萧径寒扬起唇角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裴青玉一愣,转开脸道:“舍不得什么,我没有。”萧径寒:“哦,那我今晚不吃饭了。”裴青玉眉头一蹙,“不行!”萧径寒:“你不是说,没舍不得么?”裴青玉胡乱道:“是大夫说的,要按时喝药、吃饭。”
“我向来不听大夫的,”萧径寒看着他道,“我只听你的。”裴青玉有些不自在,小声道:“那饭还是要吃的。”“嗯,”萧径寒点头道,“那咱们回去吃烤地瓜吧。”车帘外,程洄赶着车,听见这话,默默地想,不知道葛大哥地瓜烤好没?要是没烤好,主子会不会生吃地瓜?虞南王府,萧承禹一打开房门,就被门外的护卫拦住了。“滚开!”萧承禹怒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邬管家走过来,拱手道:“还请世子回房。”“凭什么关我?!”萧承禹咬牙切齿道,“我要去杀了那几个混蛋!”他在雨霁山被程洄他们抢了马车,还打得鼻青脸肿,还没报仇就被邬管家他们送回了王府,拦着不让出去。“把那几个混蛋给我找出来!”萧承禹脸上还乌青一大块,隐隐作痛,“本世子要他们死无全尸!”“雨霁山附近已无山匪,”邬管家道,“他们许是不在那儿了。”“那就去扶风山找!”萧承禹怒不可遏,“不是说那儿的山匪是扶风山的吗?连几个山匪都找不到,要你们有何用?!”邬管家垂着眼没说话。萧承禹没耐性了,一把推开门口的护卫往外走。“世子!”萧承禹没走几步,就见他父亲从院门处走了进来。“父王,”他大步走过去道,“给我一队兵马,我要去剿了扶风山的匪!”萧阙看了他一眼,说:“此事不要再提了。”“为何?!”萧承禹不服气,“不就是几个山匪,父王为何要拦我?”萧阙没有多说,只是道:“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说着转身就要走,萧承禹不满道:“我为何不能出门?我偏要去!几个山匪算什么?我”萧阙突然回身甩了他一巴掌。萧承禹顿时愣在原地,“父王”萧阙转头吩咐邬管家道:“好生看着世子。”邬管家恭顺道:“是,王爷。”萧承禹呆呆地看着他父亲走出去,不敢相信般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疼的脸。为什么?他茫然地想。王府别院,靳慕坐在床边,无奈地看着萧寄言用绳子把他的手捆起来,“公子,你绑我做什么?”今日萧寄言见他有了些力气,便丢给他一套衣衫,自己背过身去,让他把衣衫穿上。靳慕好不容易穿完衣衫,艰难地从被子里坐起来,就见他家公子取了好粗一根绳子,抓过他的手就绑。“软筋散药效快过了,”萧寄言道,“不绑你就跑了。”靳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