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慕容澄的确是想学成了再做一个更像她的布偶,但是能力有限,在手指被扎之后的几天里他都里里外外陪着莲衣到处奔波,二人同进同出如胶似漆。虽然曲建文负责装潢,但莲衣既然来了也不可能闲着,大事小情都愿意亲自经手,如此也减轻了曲建文肩上担子。曲建文这阵子也的确焦头烂额,安伯侯府那边算是接纳了他,起码是肯收他送去的礼了,只是薛凝又被关了起来,不被允许出来单独见他,他猜想接下来的一关就该是会见未来老岳父,在言语和行动上感化他老人家了。因而每次曲建文见到慕容澄出现在莲衣左右,对他们艳羡之余,笑容里也带着些“大敌当前”的苦涩。日子一天天过,金满居的内部装潢已经大致完成,开始往里添置事先选购好的桌椅柜台等物件,之后就是碗碟厨具那些小件的东西,一点点往里填,后厨最先完成,然后再是大堂。大堂摆放的食桌都是特质的,每张桌子的正中间是特质的铜板,设置凹槽,用来存放炭盆,顶上盖一只镂花铜帽子,客人落座便取下铜帽,换上温炉,一系列流程颇具仪式感。这么别出心裁的做法,自然是曲建文请老铜匠出的设计,莲衣只有拍手称绝的份。她对慕容澄说:“要我说,有的人生来就是该吃某一碗饭的,你瞧曲公子,这温炉生意他此前从未接触过,可是一上手这就立刻比我还Jing通了,我怎么想不到在食桌上下功夫?要不他能赚大钱呢。”
慕容澄扬眉看一眼那张食桌,还是觉得不如小满居那几张掉色的木头桌子,那几张桌子他曾经可是朝夕相伴啊。“我倒不这么想,赚钱的诀窍又不在桌子,不还是在你的温炉吗?况且,人家赚得到大钱也是因为家里有钱,只有钱多烧得慌,才想得到这种花样。”莲衣早就跑远了,根本没打算和他就这个话题深究。“你来,快看这个,像不像鸳鸯锅?”她拉着他到底层大堂,指着正中间的两汪太极鱼池,“这是我提的!我到京城来就记得金玉阁的那穿堂而过的活泉了!回江都也问过算命的,说活水生财,我一想生财好啊!赶紧就写信来请曲公子找人挖鱼池。”她说起来眼睛发光,“到时候左边养红鱼,右边养金鱼,就是红锅和白锅了!又聚财,又点题!”“啧,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财迷。”他揽过她,一起指指点点,“我觉得这个池子咱们两个一起泡澡挺好,你在白锅,我在红锅。”莲衣笑着推开他,“你自己泡温炉里去吧,我才不跟你一起下锅。”她站在空荡荡的厅堂,抬脸往上望,看那雕工Jing美的房梁,忽然拢过两手在嘴边,下决心似的立誓,“我要发财!我就是财迷!我要发大财!”慕容澄学她喊:“财神爷,就让这个小财迷发大财吧!她心太诚了,想必您老人家也很感动吧!”说完,二人推搡在一起笑,他问她,“为何一定要发财?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安稳吗?”莲衣提口气摇摇头,半真半假笑着对他说:“因为你是世子啊。”慕容澄脸上的笑意尤在,期待也心疼地问:“我是世子又怎么了?”莲衣上前将两臂穿过他腰身,把脸贴到他胸前去,抱了抱,“你看曲公子,虽然困难重重,但因为生意做得够大,名利双收,安伯侯府最开始哪怕百般不情愿,但最后也还是接纳他了。”“不还没有么。”“眼下是还没有,但也快了,听薛玎的意思,估摸着也就是早晚的事。”“噢。”慕容澄恍然大悟问:“你觉着你只要发了大财,名利双收成了小花大老板,就可以像曲建文娶薛凝一样‘娶’我了?”莲衣笑着,“是呀!”她拱拱手,做得公子模样,“就是不知道慕容小姐愿不愿意嫁给花公子呢?”慕容澄亲亲她的发顶,也借这两个凭空捏造的小人说起心里话,“我觉得,就算花公子做不成大老板,慕容小姐也会和他做夫妻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么,大不了换慕容小姐来娶他,花公子那么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