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行舟也跑了过来,见状不太对劲,小心翼翼喊了一声:“殿下?”傅凌秋的和沧藉对视的目光移开,看了故行舟一眼,声音似乎和平常没有异样,道:“回去休息。”好像也是对自己说的。转身就要离开,却迎面对上了奉轻言。奉轻言递过来一只小瓶子,语气放得很低:“劳烦殿下给我们一个狡辩的机会。”傅凌秋目光不善,冷笑一声:“哪里用得着解释,在南辰不就是你们说了算吗?”说着就离开了。沧藉赶紧跟上,又被奉轻言推了一把,奉轻言的声音压得很低:“我还不想死,照青宫也不能成为废墟,快去哄——”沧藉一路跟着傅凌秋,脑袋里混乱不堪,努力思考该怎么开口,最终都走到了彷徨苑,还是没憋出一个字。傅凌秋回头看了一眼,却是把一直跟着的故行舟喊过来。眼见着就要被关在门外,沧藉扯着傅凌秋的袖子,眼睛红得都要哭了,说。“再多的解释都是对我曾今不信任你的掩饰,但哥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 该宠宠,该打打傅凌秋看着他的目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格外平静。却让沧藉悬着的心更痛了。傅凌秋关上了门。故行舟先前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方才又在后面跟了自己这么久,现在脸色苍白,身体还有些细微的发抖。傅凌秋拿出房间里备好的纱布药膏,重新帮他处理伤口。故行舟受宠若惊,他本来就没完成殿下交给他的任务,现在又怎么能让殿下屈尊为自己处理伤口?但傅凌秋态度强硬,他也只好乖乖坐着。傅凌秋的动作很轻,也很仔细,故行舟没忍住多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是在逃荒的时候遇到的傅凌秋。其实那时候他很小,很多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家里人全死光了,自己到处流浪,最后Yin差阳错被傅凌秋救了。傅凌秋给了他一个新的名字,带他去了北明楚宫。但故行舟听别人说过,那是个吃人的地方,有去无回。傅凌秋就是最大的吃人头头。他很怕。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有金铃子他们几个知道,傅凌秋和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点也不一样。他对待下属很有耐心,很包容大度。故行舟想了想,甚至觉得傅凌秋对他亦兄亦父。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傅凌秋给予的,包括性命。但是,他从没见过傅凌秋这般失落。
故行舟很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两人安静了很久,还是傅凌秋率先开口:“怎么遇到的妖界的人?”故行舟顿时回神,愧疚之心满满当当:“回殿下,周家的那些死士就是妖界来的。”“我本来想传信给你的,但都被段惊雨拦下。”“没完成殿下吩咐的事,还请殿下责罚。”傅凌秋还在帮他处理背上的伤口,看起来狰狞可怕,但少年就真全程没喊一声痛。他语气也放平和了不少:“你的任务是杀周家的死士,既然本来就不是周家的,那也就没有这个任务。”这样一说,故行舟反而觉得更愧疚了,低下头道:“谢谢殿下。”伤口处理好之后傅凌秋又说:“你先在这养几天,其余事以后再说。”故行舟抬头看他,有些不解:“殿下……这是照青宫。”“我知道,”傅凌秋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却不能通过它看见外面一个人。“我意欲与南辰结盟,以后与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还多着呢。”“可是……”故行舟欲言又止,他不敢质疑傅凌秋的决定,却亲眼看见南辰有人惹了殿下生气。“好了。”傅凌秋宽慰他,“我有分寸,你好好养伤就是。”“嗯……”等天色暗下去,傅凌秋一开门就见门前沧藉还站在门前,一看见他就拉住他的手,生怕人再离开。“哥哥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你打死我吧。”傅凌秋:“……”傅凌秋看了一眼故行舟,对沧藉说:“劳烦尊主给他安排——”“安排好了!”沧藉见傅凌秋并不是完全不搭理自己,顿时心情大好,“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就在彷徨苑旁边,奉轻言一定会治好他的,哥哥放心。”傅凌秋:“……”安排好了故行舟,傅凌秋才把目光余出些给沧藉,没再把他拒之门外。傅凌秋:“朝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一直在我这也不怕耽误了正事。”沧藉桌前规规矩矩站好:“哥哥的事就是正事,其余的奉轻言会处理好的。”一说起奉轻言,傅凌秋就想起今日他似乎还把故行舟护在身后,就问了一句:“他好像也受伤了。”沧藉:“他没关系。”“哥哥最重要。”说着就拿出一个瓶子放在他面前,又重复了那句话:“哥哥要还是生气,你就打我吧。”“我现在说再多的话都是狡辩,但我对哥哥的心日月可鉴,以后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