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秋随侍女离开的动作很轻,却依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都在心里捏一把汗,各方面都谨慎了起来。原来席位之后傅凌秋才问:“是尊主叫我离席的吗?”侍女在前面引路,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样子也不是个知情胆大的人,傅凌秋也就不多问了,跟着来到了一处偏殿。韩绍在门前守着,见他过来没什么好脸色,扬了下巴:“救了一个你家的小孩。”说罢便离开了。傅凌秋推门进去,房间没开窗,有些昏暗,只有里面点了灯。奉轻言从屏风后转过来,向傅凌秋见礼,道:“烦请殿下来一趟。”“韩将军在沁阳带回了个人,似乎是您的人。”傅凌秋有种不祥的预感,随奉轻言走进,内里床榻上躺着一少年,血迹染红了床单,弥漫着隐隐血腥味。是故行舟。傅凌秋眉头蹙起来,去查看他的伤势,奉轻言道:“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还没醒来。”傅凌秋看着故行舟苍白的脸色,心下一紧,说:“有劳两位。”奉轻言:“殿下客气了。”“既然是殿下关心的人,我会好生照料的。若殿下对此事还有疑问,可以去问韩绍。”“不必了,”傅凌秋起身,“等他醒了会告诉我的。”分别之前,他让故行舟去解决周家的三百死士。虽然已经料想到,毫无声息隐藏至今必定是有些手段的,却没承想竟能让故行舟重伤至此。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更加不爽了。奉轻言惯于察言观色,感觉到了傅凌秋周身的低气压,还是没犹豫说了:“他的伤口我很熟悉。”傅凌秋抬眸。奉轻言接着道:“是妖王齐正修新认的义子,段惊雨。”“段惊雨……”傅凌秋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哂笑一声。又是他…… 给傅凌秋下,药前世傅凌秋被齐正修囚禁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傅子廖当即赶去了妖界。客观来说,傅子廖修为尚可,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本就莽撞的他一次次被齐正修暗算。其中为齐正修出力最多的就是段惊雨。当时故行舟和傅子廖一起,在一次围剿中为救傅子廖被万箭穿心而亡。……傅凌秋得知消息的时候,是齐正修将傅子廖的断臂仍在自己眼前之时。他永远忘不了那时的心痛。齐正修居高临下蔑视他:“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还真没想到他会来救你,真让人感动。”傅凌秋瘫倒在地,看着地上血迹已经凝固的断臂,忍不住颤抖,嗓子沉重得发疼。
他骂道:“你不得好死。”但这种毫无威胁的辱骂让齐正修更兴奋了,转身从段惊雨手中拿出一块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戴月族的宝物吧?”齐正修啧啧两声仔细欣赏:“什么传闻中两兄弟水火不容,连我都给骗过去了。”“若是你死我活的敌人都能得到这么好的东西,那我收入囊中不过分吧?”“哈哈哈哈——”傅凌秋抬头看他,齐正修丑恶的嘴脸让他一阵恶心,胃里一阵翻腾却,干呕起来。好一会儿都没缓解,齐正修又蹲下掐上了他的脖子。齐正修几近疯魔的状态让他面目狰狞,他双目通红盯着傅凌秋,道:“放心吧,以后你们兄弟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呢。”说着又笑了起来。“真不愧是亲兄弟,脾气都是一样的,那孩子可真是倔,不停骂我,”齐正修强迫他直视自己,“没办法,我只能割了他的舌头。”被遏制住咽喉,傅凌秋胸口沉闷,心口绞痛,快要窒息。齐正修:“可他还不老实,我就砍了他的手,一条送给了你。”“一条送给了傅乾意。”“我可真是太想看到那老家伙的表情了。”“你说,他的两个儿子都在我手中,我能不能用你们还他的命呢?”齐正修猖狂的声音在封闭的山洞没不停回响,有温热的ye体滴到了傅凌秋的手背。傅凌秋紧闭双眼,酸痛感一触即发。他没有哭,他不能哭。傅凌秋紧紧咬着牙齿,说话的语气都是虚弱至极的。“放了他……不然你会后悔的。”齐正修不信,狂笑的声音试图打破傅凌秋的一切想法。……傅凌秋出神了很久。傅凌秋没有和段惊雨交过手,但不是出意外,故行舟是不会在他手中占到任何便宜的。所以这次能回来,韩绍还是帮了不少的。只是没想到,妖界这次竟然这么快就出手了。再次确认故行舟没生命危险之后傅凌秋还是又离开了。宴会已经散了,各方的人都跟随着队伍出宫入驿站,接下来就是一些小事,三天后夜宴结束,所有人都会陆续离开。傅凌秋也没有再回席上的必要了,刚想原路返回就被人拽了一下。傅凌秋任由陈枚生将他带到人少的地方,少年前后巡视了一圈确定安全,才长舒一口气。“你可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