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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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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那晚饭你哥来。你哥下班老早了,和你们那种互联网公司可不一样。”江苍又吃了一个包子。

    江丞起得这么早?江苍脑子还有点迷糊。等刷完牙洗完脸,和江丞一起坐在餐桌上时,他才有了点实感。

    江苍没有迟疑,说他别的不要,只要他爸把老房子过户到他的名下。

    江丞周围的气息明显变得更加阴沉了。

    等江苍吃饱喝足时,社区妇联的人找上门来。他们得知江苍几乎几个月都是一个人生活,还差点因为没钱饿死在家里,都十分愤怒。

    但快乐在江苍爸爸回来那天戛然而止。

    他很少这样从外貌上审视他们兄弟俩。江苍原本以为他们长得并不相似,毕竟一个外放,一个内敛。

    江苍的确说服了他爸三天后的聚餐不在家里进行。不过为表诚意,他还是会开车载着江丞到省城去吃饭。

    还是明天和江丞商量一下吧。江苍有点累了,脑袋昏沉,在陷入彻底的睡眠前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江苍还帮江丞签收了许多快递。当把快递盒子放到江丞房间,叠出个小山时,江苍还笑话江丞这么大了还有购物瘾。

    “那…要不我们和爸吃餐饭。”江苍抛出了这个棘手的问题。很显然,他并不想到他爸的新家去,便向江丞隐去了去他爸家里吃饭这点。他会让爸松口的。

    但是今天江苍才发现,他不笑的时候,乍一看和江丞竟有五分相像。他们都有高挺的鼻梁,都是内窄外宽的凤眼,五官的分布也有点相似。

    他们去看电影,逛公园,在城市里漫步,或者是跑到儿时玩过的河里游泳。

    江苍默默叹了口气,看来江丞和他一样,心里都有疙瘩。

    江苍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他是一直呆在这,没什么感觉,但江丞已经出去五年了,对他而言,这座城市的确算得上陌生。

    “江苍,以后早饭都我来做吧。我上班比你早,你可以多睡一会。”江丞看着满脸慈母般欣慰笑容的江苍,开口说到。

    又是一夜安眠。

    江苍轻拍着他弟的肩膀,柔声说,“好,我们一起。”江丞闭着眼睛,把头搭在江苍肩膀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江丞注意到他灼灼的眼神,歪头朝江苍一笑:“江苍,你在看什么?”

    他弟真的长大了!晓得体谅哥哥了!江苍幸福地啃着玉米,一口好牙把玉米粒连根拔起,内心里的小人感动得泪流满面。

    今天江苍起的比昨天早了一些。当他打着哈欠走出卧室时,一股蒸玉米的香味飘进了他的鼻子里。

    等到约定吃饭的那天,江苍穿上新买的衣服,和同样穿着新衣服的江丞一起站在镜子前。

    “可以。”没想到,江丞答应了。“江苍,只要你和我一起,我都可以。”

    后来发生了什么江苍不是很清楚。好像妇联的大婶打电话把江苍他爸臭骂了一顿,告诉他再不回来就打电话报警。

    于是,直到江苍爸爸回来前,江苍的伙食就被小区里的叔叔阿姨们给包了。那几周是江苍在父母离婚后最开心的日子,天天吃到不同样的菜式,拿着好成绩回去还能得到一大群人的表扬。

    从此,江苍过上了在卡车里流浪的生活。没有同龄人,没有学校,没有假期。他爸做什么,江苍跟着做什么。直到他爸终于做成了一笔大单,在省会买了套房子,这样的生活才结束。

    不知怎么的,江苍突然觉得脸上有点热,心里还有点小羞涩。

    江苍爸爸在虚心接受批评后的那个晚上,收拾行李,把江苍带走了。

    他后来是靠敲响楼下邻居阿姨的门活下来的。

    他已经在思索怎样委婉地拒绝他爸,至少让这聚餐推迟一点。

    江苍把目光挪向江丞,盯着他的侧脸看,想找出有没有更多长得像的地方。

    这三天,江苍和江丞除了睡觉,几乎一直黏在一起。

    老房子对于那时的江苍爸爸来讲已经算不了什么,他立马就答应了。

    那个阿姨是独居的,平常看着很冷漠,但当她看见满脸泪痕,瘦得几乎皮包骨的江苍,立马给他温了牛奶,做了饭。

    “…没事,就是觉得你很帅。”江苍有点不敢再看

    小小的江苍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盯着天花板上毫无温度的白炽灯,静静地任凭泪水流淌。

    江苍顿时感到五味杂陈。他起身,坐到江丞身旁,揽过他的肩膀,像以前那样让江丞靠在他的怀里。

 当他再次清醒时,只能感受到因无穷的饥饿而灼烧的胃,和能量不足而眼冒金星的眩晕。

    等早餐结束,江苍问江丞这几天休假想去哪玩。在江苍计划里,他们可以出去玩个两三天。

    江丞却摇头拒绝了。“我想在家里多待几天。”顿了顿,“就在市里逛逛吧。”

    后来,等江苍快退伍时,他爸问他要什么。

    现在,江苍就和自己心目中唯一的亲人,住在写着他们两人名字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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