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哼了一声翻过身，在萧逸才看不到的地方笑够了，才又掀开了被子，没有说话，只是向里面挪了挪。
萧逸才的手尴尬地悬浮在半空中，一时不知该放在何处。
这一次他知道了墓中之人并非小青双亲，小青本体是极为强大的妖族，父母自然不可能被区区狼妖杀死，只是小青是否知道呢？
＂你干什么？＂青龙的脸色不善，＂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想看到你！＂
萧逸才走过来，拍了拍青龙的肩膀，说道：＂逝者已矣，别太伤怀。＂
“怎么可能？寻妖玉就是师父给我的！”萧逸才斩钉截铁地答道，“小青你别乱想，师父早就知道了。”
“师父说你是妖族又怎么样，人类和妖族有什么关系，人族还有魔教那些恶人呢！我们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担心你修炼
“小青，别哭。”看着青龙痛苦的模样，萧逸才伸手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别哭了……妖族也没什么关系，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弟。”
年年祭拜的坟墓自然是空的，青龙在里面放了卢凌风与苏无名的画像，墓碑之上也只写了卢、苏二字，每年祭拜也算是真心实意。他将香烛纸钱放好，蹲在地上沉默地抚摸着墓碑，直到萧逸才唤他，他才抬起头，神色有些落寞。
“我……”青龙茫然地看着他，嘴唇张了张，眼眶逐渐红了，“我是妖？我怎么会……”
“你小时候的事，还记得多少？”萧逸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似乎只是为了转移话题。
＂瞧完了，我走了。＂萧逸才有些讪讪，转头要走。
听了这句话，青龙才稍稍平静了些许，抬头看向萧逸才：“师父真的不会讨厌我吗？”
＂不问了？！＂青龙的嗓音陡然拔高。
过了好一会儿，青龙才幽幽问道：＂你怎么还不进来？”
＂瞧够了吗？＂青龙的口气冰冷无比。
了萧逸才一眼，萧逸才吓得一缩手，慌忙坐了起来。
时间一晃便是中秋，这是凡人的节日，但几十年前萧逸才正是中秋时节去河阳城郊除妖，才遇见了父母被狼妖所害的卢青。当初他将卢青父母就地葬在紫竹林。后来又在原地重新修缮放置了墓碑，每年中秋他都会陪着师弟去到父母墓前祭拜，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青龙点头应道：＂我晓得。＂
＂嗯？＂萧逸才愣住。
萧逸才不明白青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等待青龙的指示。
往后过了几个月，萧逸才再没有提起南疆的事，青龙似乎也慢慢恢复了过来，又变回了爱笑爱闹的模样。
直到回到青云门，青龙才主动找到了萧逸才：“你在我爹娘面前问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萧逸才叹了口气，拿出了这半年来时时刻刻放在身上的寻妖玉：“小青，你本是妖族。”
“今天不是时候，明天再说吧。”萧逸才转过头，避开了这个问题，“你先休息。”
萧逸才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立刻从善如流地钻进了被窝，揽住了青龙的腰。
青龙闻言一怔，继而瞪大了双眼：“你胡说什么！”
青龙的声音越说越弱，最终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他的目光呆滞而无措，仿佛整个人失了魂魄。
“问！问问问……”萧逸才连说了三个问字，眼看着青龙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问……还是不问啊……”
＂站住！＂青龙突然开口。
原本这些话只是青龙有感而发，他只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萧逸才今日竟然十分不识趣，紧跟着追问道：“所以真的一点都记不清了吗，你上山之前的事，你究竟记得多少？”
＂我叫你站住！＂青龙暴躁地说这，他上前一步，一把拉住萧逸才的胳膊，将萧逸才扯到床前，＂你还问不问？＂
“没什么，”萧逸才摇摇头，坟墓面前提起青龙身份的事实在不妥，＂只是好奇罢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萧逸才将寻妖玉递到青龙眼前，说道：＂先前你心痛吐血时，寻妖玉发现了你的妖气……小青，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本也不知道吧？”
“其实记不太清了。”青龙低声说，“那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了，也许是那时候我还太小吧，我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清了……我很想他们。”
＂问……问？”试探着说了一句，看青龙脸色愈加阴郁，萧逸才忙改口道，＂不不问了。＂
“现在就给我说清楚！”青龙拉住了萧逸才的袖子，逼迫他停下脚步。
青龙微微皱眉，看着萧逸才：“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逸才被青龙扯着胳膊拽着坐在床沿上，心跳得厉害。
＂我，我只是想来瞧瞧你。＂
“师父……师父知道吗？”青龙将脸埋在萧逸才肩膀，抽咽着问，“我、我是妖怪，师父会不会不认我这个徒弟了……师兄，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