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
对方轻轻应了一声，模样和小时候一样乖。
“没有。”他说，“是我的错。”
真不能怪我。他心想。
最近天气转凉了，李镶玉拢紧领口，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在原地站了会儿。
“这怎么……”
早知如此……
如果当初他没有开那一枪，哥哥的手指就不会断。
冰冰凉凉的药液沿着血管一路抽干了四肢的力气，alpha脱了力，直往下滑。秦见一手托着他腋下，一手圈住腰，心底一阵阵头昏脑涨的渴望。垂眸盯着alpha被冷汗浸透的瘦削的下巴。怀里借李镶玉偎了会儿。
注入药液。之前只知道这玩意儿会夺走他世界里的色彩，没想到还有其他负面作用——剧痛，泪失禁，信息素紊乱，还可能出现类似oga的发情期。
对方恢复清醒后立刻推开了他，不自在地擦了一下嘴角干涸的血迹，没敢看过来，“谢谢，哥。”
“是想见他？”
不能这么做……秦见闭了闭眼，心底将这句话反复嚼了几遍，手上用力，猛地把人推开。
趁李荣短暂离席的功夫，程鎏桥冲程有光板起脸，“坐没坐相，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见到那个beta的第一眼起，秦见心里就涌起一股恶意，天知道他有多想挖掉程有光那双明亮带笑的眼睛。他慢悠悠拿指根处凹凸不平的截面蹭弄李镶玉的手背。
“小光，说话。”
“感觉好点了没？想不想回去。”
“小光。”alpha摸摸他的头发，“现在没事了。”
程有光坐直，悻悻哼了一声。
街上风大，李镶玉一回生二回熟，把外套解了给人披上。程有光被夹到头发，竟然没有不依不饶地喊疼，手指绕着发尾玩儿。
一模一样的字，这次，秦见只想将他拖上床。
秦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弟弟有了心思，总之，有了就是有了。
秦见嘴边常常挂着的阴冷的笑消失了。
“小信，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秦见揪住他的头发，发间露出一张梦里朝思暮想的脸，视线在他脸上一淌淌泪痕上来回地扫。“好可怜啊……再喊一声，这次要喊对。”
“哥哥。”李镶玉抬头看他，“这种话，不要乱说……”
“别这么叫我。”秦见不让他这么叫，肉麻又恶心。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李镶玉触及他嫌恶的眼神，又低下头。
程有光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懒了很多，走到哪儿，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程鎏桥看不惯他这副模样。长辈们见面，小辈可不能失了礼仪，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李家的儿媳了。
余光见李镶玉突然出现，朝自己投来个眼神，程鎏桥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让正主听到的尴尬，将脸色掩饰过去。好在李镶玉没说什么，径直在程有光旁边坐下，扶了扶他的腰，任由对方倒进自己怀里。见程有光脸色不是一般的差劲，他道：“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先走，好不好？”
他还是会给他用。
他走上前一步，身体几乎和alpha紧紧贴在一起，对方僵硬着一动不动，头埋得更低。秦见握住他的手指，摸到一片冰冷湿滑。
“你听到了？”程有光
他的弟弟在发抖，“哥。”
自己夺走了属于他的宠爱，秦见这么讨厌他，是应该的。
“你怀一个试试不就知道了。”
程鎏桥话还没说完，被回来的李荣笑着打断，“知道你心疼老婆，赶紧走。”
程鎏桥碰地放下酒杯，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怎么说话的？”
“烦不烦呐，我都答应你要嫁人了你还想怎样？管我怎么坐呢。我怀孕了知不知道啊？人家李伯伯都没说什么。”程有光活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换了个姿势，脸和身体侧向另一边。
秦见找不出第二个alpha，有一张凶悍野蛮的脸的同时，性格却很好欺负。
程有光没骨头似的靠着椅背，不理。
“这是最基本的教养。我看你天天吃好喝好，看不出来哪里难受了。”
“是。”他的弟弟诚实地说。
“结婚之后收敛点儿。”他爸爸警告道：“不是每个alpha都像我一样好脾气。还记得你那个高中同学被扫地出门之后有多惨吧？”
“只是睡了一觉，就爱上了，你的爱可真是廉价啊。”秦见装模作样地说：“你这样始乱终弃，我可是会伤心的。”
“哦，乖孩子。”秦见轻笑一声，悦耳沙哑的音色，语气却冷冰冰的。
“对不起。”
“你好像被吓坏了，是怪我打你打得太凶了？”秦见主动嵌进他的指缝，每一根手指都贴的很紧，除了秦见右手的无名指，那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豁口。李镶玉的心也猛地一空，像是被快刀子活生生割开，先是流血，才觉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