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屋子只有刚才那间一半大,关上门之后隐约有股肉类腐烂的臭气和灰尘的味道。一侧角落被隔开成显而易见的“厕所”,还放了个痰盂。
“”
“给我看。”他加重了语气。
“所以呢?那只狗果然也有‘法则的气息’,所以没法吸收?”
“”自己企图用吸收能力来对付黑狗的企图那么明显?
“不是。”舒茗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我是想说那只狗你是不能吸收的。”
“外面”陈年仲欲言又止。
严盛简单和对方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遗憾的是自己这个在水上到处漂的也不比陈年仲多知道些什么消息。
根据陈年仲所说,山庄里也有收音机、也收到过灾后的信息。只不过接受到的内容和刘安琪她们先前接受到的大同小异,对严盛一行来说没什么价值。
“没事。”舒茗回答得极为简洁。
——如果这能算皮肤的话。
蹬腿的蚱蜢再次被放到它手心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严叔?”
“傻小子。”严盛只觉得手痒痒、想要抽他一巴掌。但在看到他肩上一片灰绿和裂纹之后,抬起来的手最后还是轻轻落在皮肤上:“会疼么?”
“严叔”
啊?
“不,是因为它有强健的生命力。”舒茗边说边四下张望,结果跑去墙角捡了个什么东西。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冲冲跑回来再次抓住严盛的手,让他摊开手掌心向上,再把那样东西仔细放在他手心里。
“不用,小孩子害羞,找个没人的地方替他看看就好。”严盛咧嘴一笑,拽着舒茗就走到另一边屋子里。
褐色的蚱蜢看起来像片干树叶,被放在他掌心里不飞也不蹦,原地曲起长腿踩来踩去。舒茗从下方托着它的手,两个人像傻子一样看着一只虫子。
“哦,可以的。”陈年仲点点头,还顺手帮他开了门:“不用上药?”说着转头看看房间里的另两人,甘意意还在抽抽搭搭的哭,刘安琪认真地用纱布裹她的手腕。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你们是最近才到山上的吧,有船?”
严盛福至心灵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窗外吊着的那几条肉干。
严盛插上房门,拽着舒茗在离厕所远些的地方站定。
严盛想说自己还没尝试过吸收这东西,面前这很没默契的小崽子却已经再次捉住虫子,指甲一掐就捏掉了人家尖尖的脑袋。
“对不起。”舒茗开口却是这三个字。
她们还没用完药盒啊。
腹部直到右胸的位置还是正常肤色,肩膀附近却变了。灰绿色的皮肤带着木质纹路,一道道裂痕刻印在表层,以一排牙印为中心往外发散。最深的孔洞里隐约还能看到浅绿色的液体流出来,粘稠的质感近似蜂蜜。
舒茗摇头摇得发梢都要飞起来。
“看,你也不能吸收它。”
严盛被他的道歉搞懵了,只回出一个“啊?”
舒茗已经整理好了衣衫,太过怪异的伤口再一次被遮挡起来。严盛发现他先前那种愧疚的情感已经被舒茗莫名其妙的“虫式科普”消磨得一干二净,只能干巴
他有点犹豫地把恤拉起来,终于露出了被咬到的皮肤。
“这样就可以了。”舒茗终于放开他的手,一本正经地总结:“有好好活着的生物你是没办法吸收的,不管大小——但是极度衰弱、濒死或者死亡的就可以。”
“有没有事都要看了才安心。”严盛看了一眼就拽住舒茗的手臂,直起身问陈年仲:“那边屋子能去吗?”
“其实犯错误的是我,我自己傻乎乎送上去给那只狗咬。”自己犯错却让别人受伤,感觉实在很糟糕:“下次我再犯傻你不用来救场。”
藏獒,还有一只叫熊妹的。”陈年仲摸摸鼻子,动作看起来像要推眼镜。只可惜摸了个空。
舒茗穿的是薄绒拉链连帽衫,里面还有件短袖恤。拉开拉链才发现狗牙连恤也一起洞穿了,扯出两个鲜明的孔洞。
他指的是和现在这间屋子隔着一扇门的另一半树屋。
严盛抓着自己的手用力揉了几下手心。
顶多灾难来的时候他还在市,比身在这里的陈年仲更“直观”地经历了海啸。
互通有无之后陈年仲看起来十分失望,但他还是理科就调整了心情,看看站在严盛边上不肯坐下来的年轻人:“小伙子,你肩膀真没事?”
青少年的表情说不出是无奈还是委屈,最后还是拉开了衣服。
“恩?”
“我早该想到会有受伤的情况,可是刚才发展太快,我又有点走神我该和普通人一样受伤、流血的,对吗?”
“没什么。”要是说出“觉得自己吃了只虫子一样非常恶心”这种话来,会不会显得他太矫情了?
“”严盛很有翻脸的冲动——这小崽子在他手心里放只蚱蜢算什么意思?
“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