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儿？”
这尊大佛可不好伺候，这小乐乐他可得看紧了。
“你还挺要面儿！怎么着，父死母残疾，老头儿老太太一身病没钱治，兄弟姐妹嗷嗷待哺，家里茅草房子眼看塌方的穷？”王应来嗤笑着，“吃棒子面儿，没钱上学，被迫卖身的那种穷？”
小猫崽把雪茄递过来，他就手吸一口，没着透，又给推回去了，指背贴上那拿烟的小手触感冰凉。
，拿喷枪烧着。
王应来深吸一口，戏谑笑道：“这他妈什么名儿啊？拿孩子逗闷子呢？就姓二？”
缓缓关起来的电梯门外两排公主少爷齐声喊着：“期待贵宾下次光临！”
这屋谁敢呐。
陈助理赶忙接话：“太穷了，不知从何说起。”小猫崽猛点头。
“让他自己说。”
“我名字不好听。”
“我不是要面子，我……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家里穷，用钱地方多，想找人疼呢。”
小猫崽不应声，陈助理要接话，让王应来一个眼刀给止住了。
王应来也没想到，一下戳人肺管子上了，还真就这么惨，眼见着是愣住了。
公主正看了眼手机，小声说道：“二爷，四个8喊乐乐过去点根儿烟”。
果然是等他答了，人家才肯接过雪茄来。
“我……我名……”
陈助理连声道谢，看着他走进电梯去了才松开电梯门。
先前因为投了部电影，一下就拿了海那边金狮最佳影片奖，突然就冒了头。据说还是新公司投的第一部影片。后来那片子又拿了丝路最佳女主奖，参加了不老少国际电影节。
王应来看他支支吾吾地有点烦，还有点想笑。刚才又是敬酒，又是推销雪茄的，小话说的挺溜的，这怎么又打磕巴了呢。
杨会看王应来百无聊赖坐那，跟公主俩人不喝酒纯摇骰盅，就拉他起来要唱兄弟歌。
他接过来随意签两笔，写个“5000”圈了一下。
“乐乐。”
“大名叫什么？”
想着，赶紧又往四个8去，都是贵宾包厢，都是惹不起的人，可千万别节外生枝了。
“穷？怎么个穷法？”
王应来又哼笑一声，“要我说你们丫也是没溜儿，净弄些招猫逗狗的破名儿。”
杨会那小男孩也跟着来扶他手臂，让他给拂开了。
“大点声儿。”
小猫崽得了令儿赶紧站起来往外挪。王应来眼瞅见他那裤子起了静电整个儿贴在下半身上。
本来是调侃他的，没想到他反而点点头，如释重负一般。
人还是不吱声，小手粉白包着膝盖骨。他没像房里别的少爷那样都穿牛仔裤，而是穿一条薄绸的黑裤子，小细腿上膝盖骨突出又分明。小腰板就那么一直绷着，估计挺累的，但还是硬挺着，嘴角紧闭，一看就是个犟眼子倔驴。
王应来转过脸来看小猫崽，还是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乐乐，你家怎么个穷法？你说我听听。”
王应来轻声“嗯”了下，算是应了。
小猫崽还是瘪着嘴，默默烧雪茄的小手有点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递到人嘴边，对方却不张嘴，挑眉眯眼盯着他，好像必须得等到他回答。
王应来偏脸瞟他，吐出一口长烟，“怎么讲？”
算了，这就惹不起了。臭流氓，有文化，有品位，还冒着红光，这谁受得了啊。况且那年他才二十二岁，熬身体熬年头也是大把熬不过他的，算了
没多一会，王应来就拿上外套先走了。身后谁也没叫他。
陈助理看小猫崽胆都快吓破了，根本说不溜一句完整话，还是接过话头来，凑在王应来耳边小声道：“黑户，买的个女的，前后还有俩，没给他上户口所以就没名。搁村里小名一直叫着，过来以后是我们随便叫的乐乐。回头您乐意，想叫什么都行。看您心情。”
陈助理看着账单上的数字笑得灿烂：所有酒水、服务都是明码标价的账单签单，圈的这数就是从贵宾卡里划给乐乐的意思。让他划，默认就是让他提完点再给出去就行，至于给多给少就全看他的良心，摆明了夸他这事办得不错，有赏钱。
老城墙根儿底下，也不知怎么就冒出一新贵来，还是一老炮儿新贵。本来都以为是什么海归小开之类的，拐着八道弯搭上线过去一聊，嘿，京城老炮儿。
这个小王二爷，是京城的新贵。
临关门，他捧着雪茄箱子冲屋里鞠一大躬，挺洪亮的说了声，“祝贵宾玩得愉快！”
影视圈不能让你说进就进吧。有人起心思，但是都没成。后来听说了，这边还有红底儿的背景，大舅哥儿是市长呢。
小猫崽又抿嘴，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二炮，我叫二炮。”
走到电梯门口，陈助理拿了账单，按着电梯扶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