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
他是妈妈不幸的溯源,你怜悯他吗,安夏。
不是的妈妈,父亲说他也是哥哥。
记住,你只有一个哥哥,是初旭,只有初旭才是你的哥哥明白吗,初衡他就是个下贱的东西,是杂种。她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妈妈,我知道了。初安夏害怕的扯了扯妈妈的衣角,用清澈无辜的双眼望着她。
她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初安夏
安夏,永远不要离开妈妈。
金碧辉煌的灯光从窗户倾泻,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洒落出点点星光,灯光无法照亮的昏暗角落里传来一道微弱的冷哼声。
废弃的仓库,一个少年无力的躺在地上,他的全身被绳索束缚着,绳子的另一头扎于石柱上,挣也挣不开。
初衡已经几天几夜没有进食了,他自暴自弃的想着,要是他真的死在了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和在乎。
那天,忽然冲出几个黑衣人将他捆绑至此,再也不见人来。
起初,他还试着挣扎,试图解救自己,可是接连几日没有分毫的能量补充,他已经挣扎不动了。
他嗤笑一声,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得出来是那个女人干得。
她恨他,从知道他存在的那一刻,就恨不得让他消失。
喉间涌上一股血腥的气息,他的喉结滚动了下,目光凛然地望着的窗户透进来的光亮,不甘心,他不甘心。
明明明明他只是想求一处可以安身的地方。
为何哪里都不容下他。
乌云遮日,萧瑟的冷空气夹杂着滴滴雨水而来,很快,将大地洗了个干净。
这是第六日了,外头下起了雨,初衡闭了闭眼睛。
淅淅沥沥的雨声间,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清晰地听见石头砸在门锁上的敲击声。门被推开,初安夏带着日光一同落入他的眼眸。
她看着地上的人影,呼吸一滞,飞速奔上前去,胡乱地剪断绳索,手忙脚乱地拉开书包拉链,拿出水和面包,扶着他,将食物喂到他的嘴边。
他静静地望向她的眼睛,气息极轻:你怎么会在这?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你为什么救我?
初安夏安抚地看了眼他,手上的面包又向前递了一分:先吃吧,我在。
初衡接过面包,坐在一旁有些狼吞虎咽地吞了进去。
初安夏移开视线,默默拧开矿泉水的瓶盖递了过去。
他接过,仰头将水灌入口中,喉咙一下又一下地滚动着,握着瓶身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更加削瘦:
谢谢。
喝完,水顺着他嘴角流下,流过锁骨,转瞬便消失了在他的衣服里。
有人偷偷告诉我的,我便找过来了。
初安夏搭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地绞了绞,不欲多说。
他眸光闪了闪,既不愿说,那便算了。
两人休息了一会,外面的雨势渐渐小了下去。
初安夏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转头道:
此处在城市不远的郊区,我们现在走回去,兴许不算晚。
好。
初衡抬手将衣服的帽子戴上闯入雨中。
初安夏撑着来时的那把伞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的大长腿迈的步子很大,后面像长了眼睛似的,她没跟上,又会稍稍放慢脚步。
直至他们走到人群的街道旁的暗巷,天色欲暗未暗。
他猛地停下脚步,侧身双腿交叠状倚靠在墙边,垂下眸子,冷冽的语气带着一丝讥讽道:我不回去了,不用跟着我。
他的声音夹杂着雨声传进初安夏的脑海。
此刻,他被雨水淋shi得刘海一簇一簇地垂落在鼻梁根除,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眸。帽檐边的水顺着分明的轮廓流下。
她微微地靠近,使这把伞能完全将二人笼罩。
二哥,我妈和我哥不应该成为困住你的牢笼,加拿大有一处爸爸给我的房产,我养你。她伸手将一张卡和一串钥匙急急地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可动作却强硬得不容他置喙。
初衡看着她纤细白嫩的指尖,抬眸定定地盯着她:你不要后悔。
她深呼口气,娇弱的声音中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坚定:不悔,他们不应该如此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