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欢一想自己一下午除去跑去烧了个香外好像什么也没有做,太爷肯定知道她没有好好的逛逛这江州城,所以才特意派管家在这边等着告诉她船舫的事。
总不能晾了老人家的心意,习欢只好点头道:「好,那就去看看吧。」
「好嘞,小姐这边请。」老管家顿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安排去了。
习欢只好又掉头往回走,别人手里都提着花灯隻她手里提着去德心寺拜佛祖时寺里送的糊纸灯。灯身浅褐色薄薄的一层,像是枯黄的树叶子,脆弱的很,一不小心就戳个洞。这颜色的灯其实在南面的传统里是不太吉利的,寻常人只有在家里白事或是特殊的事上寺院祭拜的时候才会提着一盏糊纸褐灯。
方才在寺里僧人见习欢一人烧香以为她孤身一人,手里也无灯盏之类的,这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所以才特特给了她一盏寺庙里的糊纸褐灯,让她安稳走完下山这段路。哪成想习欢直接一路提着,就没想放下来过。
刚才习欢往习府回去的时候路上的人还颇拥挤,这会儿她提着灯再回头走,路上人反倒见了都利索的让开些地方来。
萧尘一行人虽是官府出行,但是他吩咐不能安排人清路,让百姓们好好的享受享受这年节前的氛围。是以一群平时坐在椅子上的大老爷们,穿着常服颠三倒四的走在人群里。知县胖胖的身躯被挤的颤颤的,无意撞到一人,那汉子还特嫌弃的说他这么胖出来挤什么。知县抖了半天唇瓣:「你,你!本……」看一眼走在前面的萧尘最后只得恨恨一罢手,实在是苦不堪言。
萧尘端的是风度翩翩,凛然一身,走在前面叫人看着不怒自威。可这街上隔着离他两三步远还是有许多的姑娘站住了脚跟,望着他窃窃私语,时而绯红了脸蛋低头。
这边人群居多,前面有一女子走上桥时人群却自动的往两边散。萧尘的视线不自觉就盯住了那里,隔的远,实在观不出什么,隻那身上的大氅远看着倒像是一块红色的枣泥糕,让人心生遐想。
萧尘眯了眼,身旁的一位官员见太子殿下盯着那处,自己也伸着脖子去望,心知他心里的疑惑,笑道:「殿下可是怪哉,那些人如何都让着那女子走路?」
萧尘望向他,墨黑的绒领外翻,如积压待势的乌云,下一刻便要狂风大作。
那官员不敢耽搁,立马接着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南面啊向来有一句俗语,叫『午不食面,灯不提褐。』」
「这『灯不提褐』啊指的就是这灯笼纸,要是哪家灯笼是褐色的那必定是家里有人作古了或是像那小娘子一样,提着灯去寺里求个好姻缘呢!」
萧尘喃喃:「求姻缘?」
「是啊殿下,你看这年节前不至于家里人作古了倒提着褐灯出来转悠的。那就只能是再一种情况了,就是这家里啊只余这女子一人了,无人做主婚事。这待到孝期将至啊就要提着一盏褐灯一路走到寺庙去求姻缘,也是顺便让这街上的人都看看知道自己孝期已至,想要求娶的就可以开始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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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红州桥下果然风景独特,船舫上琳琅漫目,雕楼画栋,端的是富丽可人。其中自然不乏花船,有几干女子手里缠着帕子招呼着岸上的恩客。
却有一船舫上坐着一女子,纤纤擢素手,红妆佳人依。容貌冠绝,娥眉轻扫,远看眉眼迷离,寻常人无意错过一眼便不禁满心满眼里都是依人的身影,可惜依人坐于船上离岸边愈来愈远。
船头烤着小火炉,晚上寂寂缓缓清风不请自来。炉上温着一壶酒,是江州地方用来拜祭新年的自家酿制的冬祭酒,两个侍卫在船头各站两边。习欢不善喝酒,但是不妨碍她此时小酌两口,况且老管家说了这酒喝了温养身体,最是适宜小儿和女子。
天上墨染的云彩层层迭迭,蔚蓝的河水被掩映其中也看不出它的真面目来。船家将船行至水中央后就乘着小船上岸去了,独留这两层小夹板的船儿在水中随波逐流。
几日探查,萧尘也看明白了这江州新任的知县是个什么货色,勇谋不足,体胖有余。但也挑不出什么错来,比起他的前几任可谓算是老老实实做事的了。不过这胖知县该出风头的时候也不会落下,觥筹交错间在席上是妙语连连惹得众人大笑不已又表深感赞同。
这一桌酒吃的还算愉快,舫内打了地热,厚重的舫帘一撂,里头又有小火炉烧着,萧尘喉咙就有些许发痒,忍不住轻咳了两下。风寒还未好全,这实在有些过分闷热了,还是出去透透气的好。
随手招来跟着的护卫,吩咐了几句便起身要离席而去。知县吓得手一颤,杯里的酒洒了大半:「殿下,怎么……是有何招待不周吗?」
「无妨,你们尽兴便是。本宫出去看看这红州的风景。」
知县暂态一颗心放回了原处,殷勤的问着还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萧尘淡淡摇头,接过侍从手里的大氅就出去了。
江南的江风清凉,没有携带冬日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