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摇摇头,我看他脸色有些苍白,其实我的脸色何尝不是如此。那些轻描淡写的语句,都不能表达我们眼睁睁看著一个活生生的人从高楼坠下,然後脑浆四裂,然後鲜血蜿蜒的上色。那是一副人字。
"疯子!"楼上已经有人尖叫出来了,接著就是急匆匆的下楼声,很快不少人走出8栋。但这当中没有先生,也没有魅。
"哗。"围观的人群中终於出现声音了,虽然那声音很小。
这一刻,我怀疑生根本没生病,但眼睛对上他苍白的脸,我就否决了自己的猜想。为了死,回光返照吗?
走出楼梯的生显得摇摇欲坠,那身体实在让我担心,他不会下一刻就倒下吧。
本来他这一松手,生绝对会因惯性而後仰,但因为他坐在那尸体身上,这使得这惯性的冲击被最大的减小了,而且他另一只手还撑在地上。不过,我想在别人眼里看来,几乎未受惯性影响的生很勇猛吧。
肚子的动作。他要吃人肉吗?我不能不这样想到,但以他的体力能把那些人干掉吗?
"给我。"一直没出声的先生,朝旁边的一人喊道。
"生气咯,生气咯、、、"赢了的生坐在那拍起手。
我退後一点,等待著生的出现。
生的咳嗽,明亮的房间,生的声音,飞扑上来的人影,沉重的人体落地声。我猛地捂住嘴,眼睛也撑到最大。
随著生的话,我才注意到他的手指上都是血,再联想他刚刚讲的,一阵呕吐涌上喉咙,我赶紧握拳把这恶心感咽下。这个病态的男人刚刚在楼里时,竟把人的眼睛给挖起来。他不是疯子,就是丧心病狂,或者也可以讲他的心很狠。
那个人不是生。
对於发生在楼里的事我并不清楚,但对於生现下的举动我开始慢慢了解了。
很快一根鞭子就握在先生的手中,那鞭子比平常调教用的鞭子长点,不过没有当日在墓地外面的草坪那疯子挥向我的鞭子长。不过,先生的能挥起这样一根长鞭,那臂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先生是个聪明人,见自己的力气比不上生,很快地就松开手。
"哈哈。"咳嗽结束的生忽然大笑起来。
这只狐狸。
从窗户射出来的灯光,照射著地下的那一动不动的人体,还有从身体缓缓流出的称之为生命的鲜血。
抬起头,我选择忽视地上那已成蜿蜒的血水。
"你这个疯子!"先生的话里已是全然的暴怒,他作为这集中营里的职员,他
先生握著鞭子的手正轻轻地颤抖,那是一半的害怕,和一半的愤怒吧。扬起手,手中鞭子呼呼地甩向生。
生的身体我是知道,所以我认为他避不开这一鞭,但没想到,他竟稳稳地抓住先生挥过来的这一鞭,非但如此他还把这鞭子往自己身上扯。
"有见到麒吗?"我问奴。
大家被他这一笑都弄得糊涂起来。我低头看奴,他对我摇摇头。
我想8栋有人住的房间都已经开灯了。
那个先生竟拼不过病态的生。
对於生的行动,我已经完全迷惑了,他到底要怎样做?而他的行动能起到多大的效果?
但最後一个走出楼梯的不是生,而是先生。他的脸色绝对与好看沾不边,我细看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损伤。这不难理解,凭生的身体还不足以伤害到他,能让他受伤甚至死亡的人是麒。
三二章
先生出来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生才出来。
这样说自己找来的人似乎过分了,但就算是自己找来的,爬上心头的恐惧也不会因此而减少几分。
"呵呵。"生的笑声很轻,但这夜晚的寂静足以让他的声音颤上每个人的心脏。有时不是哈哈大笑更让人恐怖,这样的轻笑,毛骨悚然的同时也多了份思考。而恐惧这东西是越思考越恐惧。"打不过我,还要打啊。好,好,我也要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好好。"生一连说了好几声好。
除了那双眼睛,生的神情一点都不激动,甚至在说那些漂亮的血时,他的疯狂的眼睛里有的只是欣赏的光芒,欣赏血的光芒。
那个病态的男人,原来这麽心狠。我再一次为自己选择跟他交易而感到害怕。
"好久没看到这麽红的血了,真是漂亮。"生看著倒地的尸体,对於别人眼中的疑惑,并未有任何感觉。他慢慢地走进那尸体,到了那尸体跟前,他一下坐到那尸体身上。这下他的距离跟我们一下拉近,我也因此看清了他眼中的疯狂。凭著那双眼没人会怀疑他不是疯子!
什麽叫红眼,什麽叫红丝扩散。我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那是一双狡黠的眼睛,但同时疯狂。一个聪明的疯子,或者说一个想要焚烧一切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