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戚慕鹤的故事,说起来能有个七天八夜,大部分是我怎么绞尽脑汁的暗恋追逐战,不过现在于他于我都结束了。
现在他是客人,我是少爷,非常简单的关系,万一他好心点了我,那我以后回忆起来第一次和初恋,岂止是不亏,简直是赚大,戚慕鹤腰细腿长肩宽,说起来也不知道谁嫖了谁。
但我正经追人的时候,他不答应,没道理做了鸭,还能被看上。想了又想,只好直视前方,当自己不存在,装出来稻草人的感觉。
我是新人,站得很边上了,我边上的小容悄悄把我往他那边扯,想让我有点出头的地方,我拍了拍他的手,挣开了。
小容是个又软又善良的孩子,就是脑子不太好,没见过被卖了还帮卖他的人争辩争得哭起来的,我为了使自己的思想勉强还保持点清醒,都不敢和他讲话,因为他这个人就是说的东西好像很有道理,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最后感觉自己的想法被强jian了一遍,患上了斯德哥尔摩。
姐前两个月处置跑掉的一个少爷,招来所有人奇观共赏,小容不死心还在劝,那个人嘴里不干不净的,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哭了小容,于是他哭着喊了一句:“你说什么呢!大家都是干干净净出来做的!”
喊完就跑了,留大家凌乱的脑子,好长一段时间里,少爷们打闹互相亲亲摸摸,其中一个就会突然推开另一个,捂着胸Cao着台湾腔大喊:“吼,你干什么啦!人家是干干净净出来做的啦!”
我放空想些有的没的,那边打从温流出现,戚慕鹤那个傻缺表弟赵黎眼睛就没离开过,但是温流是谁,是电是光是唯一的神话,他的目的在我看到戚慕鹤的时候就知道得不能再清楚。赵黎管贴上去,温流管撕下来,戚慕鹤管装酷,分工可太明确了。
不过这么修罗的场景,我的同事们素质却都很高,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和动作,任君挑选。戚慕鹤估计没认出我,他随意的扫了一眼,眉微蹙,我明白他这个状态,他就是无聊了。
于是他就真的打算走,我不知道该有什么滋味,只好继续装稻草人。
赵黎不敢违抗,试图吸引他,随意胡乱指了个:“哥你别走啊,你看那个啊!这家店质量真的很高的!”
赵黎狗日的,带戚慕鹤嫖其仇一,这一下指中我不共戴天其仇二!
我内心咬牙切齿,面上冷静的冲客人微勾了勾嘴角,维持住近五个月的训练结果。我头发原来是短短的,现在留成了半长发,画着下眼线,指甲涂黑,十个指头上都有纹身贴纸,根据姐给的人设,我大概是一个Yin暗中二的青年,不怎么说话,神秘颓废,和我以前的样子差距挺大。
“夜色”一直想物色这种类型,没想到我灰头土脸照顾白玫四处奔波的形象还挺符合他们,我一听他们要求也就明白了,哦,这是玩真人啊。
当然,我内心再怎么贫,手还是紧张得抖出了频率,被挨在旁边的小容一把抓住,大拇指温柔的安抚。
赵黎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只看着戚慕鹤懒散悠闲的回了句:“滚不滚?”瞟了我一眼,看着看着,突然站直了。
温流也看向了我,面色不好,但戚慕鹤走了过来,这家伙是真的高,足足比我高出大半个头,站在我面前跟Yin影似的,遮挡住了所有刺眼的光。
他离我前所未有的近,近到冷酒一样的气味愈发刺骨,驱散了靡离香氛,近到我看清他脸上每一丝表情,他好看却过于冷峻的五官,像是一把寒光凛凛的利剑,狠狠划破所有流着脓腐臭的伤口。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给我一不注意捏了个嘟嘟嘴,又掀开我刘海,手悬在我额头上,看了半天,难以置信的问:“郑越?”
赵黎一个千回百转的“哈?”绕了地球三圈,连温流也不要了,冲过来要看这个狗屎一样的离奇发展。
我下意识的开口,最后却又闭上了,还是那个训练了五个月的笑容,和他对视,微微偏了偏头。
我突然想起以前有一次白玫对我说,我偏头的时候,表情轻松一点就像哈士奇,表情严肃一点就像挑衅,让我以后千万谨慎使用,我一看戚慕鹤瞬间皱起来的眉头就想,完了,我要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