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多配合演出地耸了耸耳朵。
不但如此，他甚至没有因为自己而动摇这个念头。
话很轻很淡，却像一记重重的大棒直砸向韩诺谨脑门。
韩诺谨摇了摇头，回忆清晰起来，思维开展起推理活动：“你说我得到了很多你的、
终归没有。
眼前这个人居然是打算辞别人世？真的吗？
韩诺谨问得很含糊，但他知道欧阳博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你在为什么道歉？书生？”韩诺谨觉得全身在微颤，但他居然一时无法分辨这是他的激动还是欧阳博的。
他是一直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和自己在床上翻云覆雨吗？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和你有更多的牵扯……真好笑，叫你扮我男友，还想着跟你来个假戏真做，我甚至让你操我，欧阳博，看着我一头热，你可能觉得很有趣？还是你觉得，这是你我都默认的游戏，所以不会有伤害，依然只是……只是寻欢作乐而已。”韩诺谨想把话说得再刻薄些，再恶毒、下流些，可那些语言的刀剑，全都卷刃在舌尖，出不了口。
明明能感觉出欧阳博不是个只做“0”的床伴，可却连一次都没有主动提出过交换位置，甚至要自己“霸王硬上弓”，难道是因为那是欧阳博和那个人的性爱模式，所以……所以……
欧阳博没有说话，他仍然吻着韩诺谨，眉角，眉心。
而自己，却让他踏过了底线？
“欧阳博，你，你是想找死？”韩诺谨委婉不来，但他又实在不愿用“自杀”那个词，这问题听着有些可笑，但他却是笑不出来，脑袋一阵一阵地眩晕。
欧阳博蹲到了小多身边，伸手摸上狗头，轻声赞叹：“小多跟真的狗没什么两样了。”
欧阳博的眼里潮红一片，虽然没有泪流下，但那不过一步之遥的距离，挡不住对方的悲伤犹如海潮，一浪接一浪地拍打过来，让心壁发出声声的哀鸣。
这不公平。
“什么？”
当欧阳博向韩诺谨伸出手，几乎要碰上他的时候，韩诺谨无法自控地后退了一步。
“我就……不值得吗？”
欧阳博慢慢地站起了身：“我答应过他，替他活，活到再也活不动为止。”
韩诺谨一手捂住了脸，情感汹涌成混沌一片。
胸口的钝痛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原因，是心疼欧阳博，还是心疼他自己？
那他呢？他韩诺谨又算什么？
韩诺谨胡乱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翻来覆去，只有这一个念头。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再一次生出眷恋的对象，却是个打算和别人相约地府的家伙？
不用言语，他懂了。
之前“欠债留人”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太可笑了，在欧阳博温暖而强力的怀抱里，韩诺谨笑出了声。
没这个资格，韩诺谨叹了口气：“你今天把话说明白了，是因为我始终留不下你吧。”
欧阳博沉默了很久，才笑了笑，他干咳了一声：“是啊，我也给自己找了太多的理由，诺谨，既然我跟你，我们没法再进一步，那就只好……只好这样了。”
“对不起。”欧阳博吻着他的额头，他的声音听起来凝重而压抑，犹如一条表面见不到流动的深河。
这太公平了。
“所以你现在是活不动了吗？”韩诺谨看向欧阳博，口气冲得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然而在震惊过后，怒气充满了胸膛，他快要炸了，理性逃之夭夭，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牙齿摩擦的声音，“这一年多来，你都是抱着这次做完说不定就可以死的念头跟我睡的是吧？真——真他妈太有意思了，我都不知道我一直在操一个想死的人！”
欧阳博不再有动作，怔怔地看着韩诺谨，像在等待他的发落。
他想不到，完全想不到，亏得他还做过与欧阳博携手前行的梦，他排斥恋爱，专注于肉欲，偏偏就是这约炮约出了祸，在身体的一遍遍交融后，对欧阳博的感情也一点一点地滋长起来，所有的矛盾、冲动与恼恨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韩诺谨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意识到自己对欧阳博是动了情，可是，对方却打算去死？
韩诺谨想再一次将欧阳博拥入怀中，再一次在熟悉的气息中亲吻他诱人的眉眼唇舌，他差点就情不自禁地上前——
一时间，两人再度陷
当欧阳博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时，韩诺谨的呼吸心跳也跟着停顿了一瞬。
了口唾沫，看着欧阳博，生出些畏怯气短：“你说要去找他……是……什么意思？”
他接受不了，欧阳博啊，这么一个好看到甚至能用漂亮形容的斯文男人，一个温柔善良又才华洋溢的人，居然会想死，会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而想死。
如果不是欧阳博突兀地上前紧紧地抱住他，韩诺谨还得继续咆哮下去。
韩诺谨眨了眨眼，这一次，他成功地控制住了眼部肌肉，阻挡住液体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