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从十几年前大多时间便只有他一人料理,旁的不说,《孙子兵法》《三韬六略》等一样也不少。
然而纵观整个任家,真正从武的只有任林晏一人而已。
任箫yin,不过是个半途而废的人罢了。
“公子,他……不是!太傅大人来了!”
顾停玄?
他来做什么?
任箫yin并不记得这几天有哪得罪他了,就连病好上朝也只是今天。
尽管又疑惑又是不情愿,任尚书还是只能亲自到前厅去迎接太傅大人。
顾停玄却像是赶时间一般,只是站在厅堂门口等着,任小厮劝了多少遍就是不进去,他抱臂像个门神一样杵着,身上的烫金黑纹到时好巧不巧的同满城落叶应和了起来。
却只在看到匆匆赶来的任箫yin时,瞬时像是个势在必得要将兔子整个扒干净的狼一样不怀好意。
然而这一切都被狼藏匿的本领完美掩盖了下去。
“尚书大人叫本官好等。”
任箫yin一路赶来连人都没看见,只是在看到那一抹不羁的黑影时躬身行礼:“下官招待不周,太傅大人恕罪。”
是是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话里话外都不免带了喘息声,不过被他用平静的语气强烈压了下去。
“不知太傅大人,有何贵干?”
任箫yin直起身子,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顾停玄方便出手的范围。
顾停玄只是轻一挑眉,有几分调侃他的意味:“不想尚书大人料事如神也会有记不得事的时候。”
“料事如神”四个字被任箫yin撇到了一边,反倒是“记不得事”这四个字让他有些愣神。
然而熟悉的表情熟悉的人,马上激起了他的记忆。
前几天的宫宴上 ,顾停玄说什么?
请他喝酒。
原本还觉得只是一句笑话,谁料今日竟然当真了。
不过尚书大人并不认为眼前这人会是单纯的请他喝酒,肯定还有别的意图。
但是既然是喝酒……
任箫yin松了口气。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太傅大人确实是豪爽。
散千金如儿戏的座上贵宾有,但三颗夜明珠换作价钱的应当是少见。
比如别人的钱不当钱的顾停玄。
天香楼这种地方还不是说来就来。
天香楼能与花烟楼并称上京双繁,自然也有它富贵的道理。
若说花烟楼是美人如云,百花苞里藏着一蕊花魁,堪称极乐之地,那天香楼就是风烟俱净,百味聚集,楼中珍馐堪称琼楼玉食,令人流连忘返。
如此天上人间,每日来客络绎不绝,人流广泛,给了不少人机会。
花烟楼与天香楼一样临水而建,唯一的不同处便是花烟楼四方连桥,像是爪子一般将整个楼体固定在了水中央,仅仅有几座亭子算是漂泊无根。
天香楼却是完完全全的漂在水上,来往全靠船只,体积也比花烟楼大,像是棋盘一样,时不时还有几间建在船上的包厢在水上飘动。
至于为何这二楼不受水灾困惑,大概也只有楼主知晓了。
任箫yin看着被水波推动的,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翻倒的船只,然而踏上去之后,却异常的平稳,退避了其他的仆人,只留他们两个独自前往。
这二楼不必说,往往都是晚景最为迷人。
每一间漂在水上的包厢,船头都点了一盏荷花灯,看上去就像水中的星星一样,红影斜光,水帘轻帐。
“哟,爷,您来了,小的马上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