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冷了，要不你先到我屋暖和一下再回去？”
“感觉你好厉害，我当初去兼职只是假期去做收银员、去发传单。”
“原来音乐学院还教指挥啊”
柳意大步踏进单元门，跟徐然一起进电梯。
两个人都站在了单元门口，但还是一直在聊天，完全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例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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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客气一点比较好？”
尽管偶尔路过的行人投来了惊异的目光，也无法打扰沉浸在音乐中的柳意。直到有人开始停下拿出手机拍摄视频。
“你真是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原来音乐可以这么玩。不过我可学不会那么复杂的，太难了。”
“可以说算是吧，是我给一个古典的曲子用流行的和声、节奏发展的变奏。”
本以为看上去脸庞稚嫩是可爱型长相的柳意跟外表一样，是个沉浸于音乐无忧无虑的孩子，但实际上他的肩上也承担了很多。
下雪的时候其实一点都不冷，路灯下的柳意面容被阴影模糊，但是他的声音却那样的清晰动人。]]
“我记得你说过，你好像有在代课，是教小孩子吗？”
“可以说很难，但也还好。很多人说小孩子纪律不好很难管，但是强迫小孩像机器一样听从指令本身就是不可能的、违背天性的。与其关心所谓的‘纪律’其实只要把课程做得足够吸引人、符合孩子的喜好很容易就能完成。”
在薄薄的雪地上，节奏印出了一个个带着鞋底花纹的脚印。
“正解！”柳意笑着回身对徐然比划了个响指对号，刚刚略有些低落的情绪好像没存在过一样。
“我怎么可能会嫌额，我还真挺嫌
“所以说真正累的其实是备课？”
“没有啦，同学们都这样，艺术学院考进来实在是太烧钱了，趁着现在自己有这个学校在校生的名头，稍稍回点血。”
电梯到了，徐然走出电梯拿钥匙打开了没有贴对联的防盗门。
那个大男孩在下雪的时候，在路灯旁，随意但又惊艳的表演。让徐然心里多了很多说不出来的感受。只是用才华、技巧高超来形容吗？好像差了那么一丝味道，比起单纯的炫技之外，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可以触动心灵。纯粹的人声，没有其他乐器，似乎能更多地让人感受到一些形而上的东西。?
“的确，专业领域的音乐门槛很高，而且国内的音乐教育水平也是不够好呀。”
音乐被迫中断，让徐然不免觉得有些可惜，那样的时间其实私心希望再长一点。
“以及，脚。”
“谢谢徐然哥，我不客气了。”
“教小孩子很难吧。”
“好呀！”
“还有，胸腔。”
两个人离得近了一些，快步向徐然的家里走去。
形容不出来的奇妙感觉。
“是我们了解太少了。”
柳意加快脚步向前跑了几步，回身站在了徐然面前。徐然也因此停下脚步，看向眼前还有几分青涩的少年。
“啊哈，那只是我单纯地想在徐然哥面前耍耍帅而已，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不过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学起，那就一点都不难了，小孩儿都能学会。”
“柳意学的是”
脱下手套放进口袋，柳意伸出手：“人体其实也是一件乐器，所谓乐器就是能发出乐音的物品，人体也一样。除了声带能发声之外，人的其他身体部位也一样。”
从拍击大腿的简单节奏开始，手掌裹挟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上下翻飞，响指、掌击与舞步变换着多声部复杂的节奏。歌声轻轻融入进来，不同的音色不断交替出现、融合，让寂静的夜似乎被点燃了一样。
“指挥。”
柳意倒也没怎么生气，好像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大概大家都以为音乐学院都是唱歌的和弹琴的吧。”
——才华横溢吧？
“是自己写的吗？”
“不好意思，请不要录像，谢谢。”
“我跟音教啊，就是音乐教育系的同学，学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徐然哥要不要学一下？”
话一出口，徐然立刻有些后悔了。这也太不会说话了，除了暴露自己的无知之外，话语间还给人一种看不起音乐学院的感觉。
明显地看到柳意露出了有些低落的神情，也不再哼歌了。徐然也觉得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不想就这样下去，于是试探地问了一下。
“这些，叫做‘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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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里，手掌相击的声音清脆地淹没在了空中。
“你还真一点都不客气。”
拍在胸口的震动，让柳意羽绒服上的雪粒微微跳动、飘零。
“行了，不用客气，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小孩子、艺考生和成人都有教的，教钢琴、视唱练耳和音乐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