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不会输,就不会输的。”
顾宛之侧目瞧着南宫戍,见他眼里满是自信的神色,骄傲地笑着,转头敲着盘中一栏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下注了,全押,雄鹰队胜三球。”
南宫戍二话不说,掏出钱袋便放了上去。
“不怕输得没钱结账?”顾宛之斜睨着问。
“想着待会赢了,该给多少赏钱吧!”南宫戍拍了拍顾宛之的肩膀,又朝门外道:“进来收盘子了!”
伙计进门一看盘上下的注,不由愣了。
这场中局势,虽然眼下看着两队尚算势均力敌,可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金龙队此时正是气势如虹,而雄鹰队则少了个中心人物,每个球员虽实力不弱,却无人引领。只因昨日比赛之中,雄鹰队长一时不查,坠马受了重伤,今日但凡是老客人都知道得押在金龙队上,只是在于胜几球罢了,哪有押雄鹰队大胜的?
他忍不住问道:“客人您可是押了雄鹰队啊?”
南宫戍带着胡腔横道:“你是看不懂还是怎的?”
“哎呀,这只是循例问问,客人您别多心啊!”说着忙收了托盘,退出去了。
“连这伙计也知道,咱们押错了。”顾宛之看人出去,眯眼看着场下,眼见金龙队的攻势又凌厉起来。
“这不是我还没上场呢么!”南宫戍笑着道。
顾宛之倒并没显出意外神色。
京中贵胄家的郎君哪一个不善打马球的?
可是各家府里的球队,乃至宫中、军中的球队,谁敢和公子王孙们较劲。
今晚这马球场上是什么分量?这带着赌局的马球,关乎各个球员的生存大计,哪一个不是豁出性命在打球!想要扭转局势,岂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这般容易?
“你当真要下场?”顾宛之问。
“我可打算好久了,总得跟你显摆过一回吧。”南宫戍满脸的自信。
“好,你去吧,我在这看着。”顾宛之淡淡的说。
南宫戍怎会听不出顾宛之语气里的不信任,他也不解释,只答了声“是”,便起身一掀竹帘出去了。
他这一出去,屋里霎时安静了。
顾宛之摩挲着手里的小暖炉,半晌,嗵地放下了,一会儿,又默默地提起来。场下雄鹰队是有守无攻,此时虽然守得尚算严密,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还有什么赢面可讲?今天想扳平已然不易了
大胜?难如登天!
提起筷子,看着桌上三两碟冷菜,一壶热酒,顾宛之皱了皱眉,又把筷子放下了。
一旁的少年见他的神色,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壶,轻轻放在桌上,推到顾宛之跟前去。
顾宛之见了,抬眼看着这少年,少年眼神明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顾宛之勾起提手,打开盖子一闻,一股淡淡梅香幽幽散出来,这才明白,这是前些日子在梅花上收的雪水,这孩子有心给带来了。
他笑道:“多谢你了。”
少年脸一红,倒有些不好意思。
“让他们备上风炉,咱们煮来喝。”顾宛之吩咐。
点了点头,少年便出去了。
此时,球场边见有人举旗示意,便是这一节终了,二队各自归营调整休息,待下节再战。顾宛之心下明白,下一节,那小贼怕就要上场了。
这带赌局的球,下绊子出黑手不过家常便饭,刚刚那一局顾宛之就看到好几次惊险局面
忽听身后竹帘响声,一回头,竟是刚才在楼梯处撞见的那人。
那人在竹帘后掩着小半个身子,斜靠着门框阴阳怪气道:“不知郎君是哪里来的人物,竟也在这得胜楼里占下这一爿地方可否容我也坐上一坐?”
这雅间不大,顾宛之在位置上已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朝着外面扫了一眼,看见帘外被此人的家奴拦下的伙计,显然这店里的人是指望不上了。
顾宛之提了提精神,道:“不知来客是哪位?”
探进来这人,听顾宛之这样淡淡一问,不由愣了愣神儿,倒是跟在后头的家奴掠了一耳朵,虽听不真切却也知是问来历呢,抢先道:“我家郎君是胡国公的长子,圣上封的上党郡公”
“原来是秦府的郎君啊,既然来了,就请坐吧。”顾宛之淡淡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刚才秦郡公从楼上下来送朋友,几乎撞到了这位年约不惑的郎君,一眼瞧见他,倒糊里糊涂谦卑地问候起来。
待事情过去了,他才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以他的身份脾气,在这得胜楼里何曾如此谦卑收敛过,岂不跌了面子!想着心下就如吃了苍蝇一般,老大不舒服。
这一节终了,他正有心去探听一下那人的底子,却听见走廊上伙计议论,说一楼来了位气质不凡的生客,举手投足透着不一般,出手倒也十分的大方,下注却让人瞧不明白,竟然买了雄鹰队的胜局,还是下得大胜的注。
秦郡公是这得胜楼的老客,自然知道场上是怎么回事,本来这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