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问我有没有睡的时候,我秉持着晚上做决定容易脑子不清醒的原则,果断地回复了:“睡了~可以明天晚上聊聊吗~卑微学生党太伤不起了……”
讲到这里,我的卑微已经如数体现无疑了。
“好的,明晚聊。”
得到了某人的承诺,卑微的读书人终于能够安稳地睡去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着,叫唤着,急不可耐着下一步剧情的发展。我想象不出清清冷冷的班长大人,令人无法抗拒的那一面。
21:35
“晚上好,您上线了吗~”
“嗯,有时间?”
“嗯,有的。您好~”事实上我并不知道我要说什么。虽然是搞笑女,这并不影响我非常腼腆。尤其是,,面对某人。
“年龄,身高,体重,脸照。”
标点符号都不漏掉,果然是某人本色出演。 我一一报上数据(当然打了点折扣),并表示了一下不太适合发脸照,也不愿意拿网图来敷衍。
开玩笑,,发了可不就暴露了。
“好。”
就“好”? 那好的意思是?
“初次沟通,我们之间确实没有建立足够的信任。我是可以理解的,你很真诚。”
我内心雀跃,还是那个人,是那个人会说出的话。
“我虽然玩这个app有一段时间,但是出于种种考虑,还没有实践过。您是我第一个有意向想深入了解的对象,请问您有什么偏好或要求吗?”
“懂礼貌的。”
仿佛开玩笑的这个懂礼貌,整得我哑口无言。归功于我的陈情和用了无数次的“您”,可能还有这几个打过折扣的数据,我列入了考察期。我排斥所有家人以外的亲密关系,但是我想到是他(或者网络上的这个zzc01),亲密关系或许也没这么可怕。
他总让我做一些无伤大雅(不够色情),但是又羞耻感拉满的事情。例如,描述我对dom的想象,我对玩法的构想,让我带着小玩具背书等等。(我最讨厌背书了,,,)
高中校领导最喜欢办的排球比赛来了。众所周知,一年一度,要求全女生组队。
我们班一共掰着手指头可以数出来的女生都得去打排球,好巧不巧,我中考体育考的是排球。但,就算是把我们班级所有稍微有点运动细胞的女生都带上,依旧缺人。校领导对理科特色班有多宽容不必多说,特意改了规则让我们能够带一个男生。
某一天训练,对面的排球划过网,像高空坠落的大型垃圾直愣愣地下坠。我抬头的一瞬间,耀眼的阳光直刺了我的眼,我出于本能闭上了眼,身体的惯性依旧让我上前一步。担任前排的男体委一个跃起,准备来一个优质扣球。
我们撞在一起了。
这不是最糟的。
刚下过雨,地上依旧有浅浅的水坑。体委同志降落的时候滑了一下,带倒了我,我承担了他整个人的重量,跌在了后面的水坑里。
这还不是最糟的。
我能感觉到他的后背贴在我的前胸上,将我的胸挤压出某个形状。我们两个人应当是都懵了。旁边的围观男生突然爆发出一阵我不能理解的笑声,他们问他
“什么感觉,爽不爽。”
无数目光像刀子一样朝我挥舞着过来,我的脸红得不像话,我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我受了莫大的侮辱、莫大的委屈,就好像把我剥光了丢在太阳底下一样羞耻。如果能够忽略,摔下去的时候沾shi的裤子,情况会不会好些?我不知道。宽松的运动裤瞬间变得贴紧皮肤,我摔得不轻,一下有点站不起来。旁边的女生扶着我起来,我回去换了衣服。
“主人,我好痛。”
情绪翻滚,青春期某些意外的不知所措,身为一个样貌普通的女性在青春期男性处承受的恶意,种种情绪发酵,我想哭,但哭不出来,我只觉得难过,心里一抽一抽地疼。没有有力的手将我从深坑中拯救出来,而我自己是怎么也爬不出来的。
他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生理期撒娇。我不想说,也不敢说。
他说随便我。
如坠冰窟。
全身上下仿佛缺乏了某个支点能够把人撑起来。我害怕。像是某只好不容易等到人愿意接回家的小狗,又在某个雨天shi漉漉地等在门口。
“请主人惩罚我。”
我终于舒畅地打出这句话。我明白自己的任性、碎在地上也不愿意丢弃的骄傲,无法舍弃的自尊,做不到的勇敢。但是面对他,他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如果所谓惩罚是一个标记,那小狗至少是有主人的小狗。
“笨狗,那是奖励。”
“总有想说的那一天。”
“小狗,我们先来玩个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