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兆塬抬手搂住他单薄得能被手臂折断的背，紧紧箍进怀里，埋下脸嗅他颈窝里让人舒心的气味。追根究底是自己的错，因为自己打算放弃颜佼，才会使儿子阴差阳错被害死。如今温锐恩没了，他身边亲近的也只有这个小情人了，他已经失去了两个所爱之人，再来一个，也没有好活了。
“素影是谁？”
女人原本面无表情盯着锁着镣铐的双手，抬眼看到进门的是他，姣好的面容立刻扭曲灰败，仿佛见到了厌恶至极的仇人。他走上前想跟对方说说话，对方却不知何时拔出了手背上的针头，用尽全力刺向他的眼睛。
为了素影的健康，他把她救回自己身边，给她最好的治疗和养护。可是她已经被那个男人折磨疯了，不是逃跑就是伤害自己，温兆塬不得不把她锁起来。温兆塬
“兆……兆塬……”颜佼抖如筛糠，“兆塬……小恩……小恩呢？”
“……不是。”
“兆塬。”
和他完全不一样，是一个比他有情有义得多的男人。
颜佼抽泣了一声，怯怯地抬起脸，只见温兆塬面无表情地低头凝望着他，忽然很温和的微笑一下，就软下去，沉重地倒在地板上。
“没有谁，你不认识的。”
温兆塬点点头，允许了妻子的安抚，颜佼退下去为他口交，而后自己扶着勃起的阴茎坐下来。他里面很柔软，很温暖，轻柔地包裹着温兆塬吞吐，温兆塬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颜佼窘迫地笑了一声：“下午他们又来了，你没有醒，我让他们先回去，他们说十点钟再过来。”
“素影——！”
宅子倏忽就亮起来，完全是白天。温兆塬看见自己脚下快速倒退的楼梯，他正往顶楼去。他推开顶楼最大的那个房间的门，里面是纯白的颜色，唯一的艳色是静静躺在床上的女人。
在那天之后，他许久不管公司的事了，唯一只谋划如何报那杀子之仇，温锐恩的葬礼草草了结，他没有告诉前妻这个消息，不知是忘了还是算了。颜佼很聪明，公司业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连手下人也都对他尊敬起来。温兆塬看着颜佼，心想如果他能早出生十年帮衬自己，也许自己也不会和唯一的儿子落到如今这样疏远遗憾的结局。
温兆塬疲倦地长吸一口气，颜佼伏贴在他怀里，手指在男人肩膀上轻轻画着圈：“你不想见他们的话，有什么话我帮你转告他们，打发他们过两天再来吧。”
温兆塬没回答，低着头还是用那只召来颜佼的手摇了摇，手下人识趣地都离开房子，车子陆续发动，走远了。
颜佼虚弱的声音听来像几乎被他快勒死过去。他放开颜佼，孱弱的年轻人爬跨到他腰上，弯下身抚摸他眼角一道狭长的浅疤，颜佼的脸真温柔，同样柔声安慰道：“你太神经紧张了，都做噩梦了。”
温兆塬被自己的呼喊惊醒，大汗淋漓。颜佼蜷缩在他臂间，瑟缩的姿态让他忍不住回想起梦中女人的死状，蜷缩成枯藤般的一团，也像他儿子死时那样。
颜佼浑身颤抖得像害了病，哭得再说不清一个话：“兆塬……都……都怪……”
温锐恩讨好他的样子，总让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他喜欢的那个姑娘叫素影，是月亮的意思。他的月亮有家族遗传性的严重哮喘，他曾经发誓要把她当作一朵最娇弱的花儿那样保护，但她却被一个和她同病相怜的男人拐跑了，那个痨病鬼侮辱了她，让她怀孕，生产几乎要走了她大半条命。
温兆塬一脚把他踢得摔飞出去一米远，后脑勺磕在硬地板上，他伏在地上好一会了，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紧抓自己的喉咙拼命咳嗽，眼前发黑晕头转向，温兆塬站起身走近，拽起他的肩膀把气雾剂塞进他嘴里，他咬着气雾剂慌乱地自己摁了好几下，很久才平复。温兆塬保持着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良久后，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把他按进怀里，说：“对不起。”
“我以为是小恩的妈妈。”
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再说那些有什么用呢？他总是想起儿子还小的时候，别人都说他们父子有缘分，温锐恩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连不高兴皱眉的表情也一样。他想起儿子一点点长大了，在院里打篮球，球摔得砰砰的，他拉开窗户，温锐恩问他：爸爸，你看我投的好吗？他只是嫌吵。
颜佼睡了两天一夜才醒过来，下床时身边没有人，温兆塬在不开灯的客厅里和人说话，他光着脚从楼上跑下来，见到温兆塬时还迷迷糊糊的，但下一个瞬间就清醒过来想起了一切，脸色煞白双腿一软，砰的一声摔跪在地上。温兆塬支着头坐在沙发里，对面坐着几个手下人，他们也不没敢回头看，只好盯着大哥沾着泥水的裤腿，看见温兆塬放下的手腕翻了个面，抬起两根手指缓慢地勾了勾，身后传来一阵破碎的脚步，颜佼连滚带爬越过他们身边，蜷到温兆塬手心下面去。
他发狂地把颜佼拽进怀里，紧抱着对方糊涂地痛哭。颜佼醒过来，推着他的肩膀叫：“兆塬……你怎么了——我喘不过气了……放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