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袱里装的究竟是何物?近半月来,这一疑虑时常盘踞于小耳朵的心中。
许真是他花了眼,看错了,毕竟那晚他并没有睡好。
思绪回迁,小耳朵遵循着这位客人一贯的要求吃食装盘,水盆盛满。又踌躇了须臾,他一鼓作气,轻叩房门,向内表示晨日水食业已备好。
那客人一如往常,未让小耳朵进房。
小耳朵只好一一将其摆在门侧旁。
起身的刹那间,他忽忆起自个儿似乎从未见过这位客人出门
做杂役多年,虽也见过不少行事私密的客官,但先前那副诡异景象仍是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业已到了令他浮想联翩的程度小耳朵亦晓得多想无益,可在无以名状的忧虑面前,他的自我安慰多少有些苍白与无力。
天人交战间,小耳朵的左耳语重心长地警告他:好奇心害死猫,你可千万别作死丢了命!
但他的右耳又立即张牙舞爪地质问道:你个懦夫!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宽心释怀?!
于是,你来我往,两只耳朵吵了个不停。
小耳朵奋力晃了晃脑袋,止住了声音。
是以寻顾四周,他忽地以拳击掌,转身蹲伏在了廊间拐角的盆栽花架后。
这一方位既能观察到里间的客房,又有花叶能遮掩身躯,如此一来,两只耳朵都不得罪!小耳朵暗喜自个儿的机敏,一时欲要再瞧瞧这古怪客人的想法愈发坚定。
小耳朵尚沉浸在窃喜之中。忽听得一声门栓拨动的声响,他急忙拨开几缕枝叶,瞪大了眼。
只见那双房门被稍稍推开了一条缝隙,随后便止住了动向。
小耳朵早已有了定式,见这客官行迹又是这般鬼祟,心中的成见更深了几分。
等待之余,小耳朵忽觉得右眼进了沙,硌痒难耐。然内心尚有顾虑,他只好左眼瞪若铜铃,右眼迷瞪着,与那沙粒殊死搏斗。
日辉恰时漫过雕栏纸纱,游梭而入,与那架台上的瓷白器皿交射,映亮了一双蛰伏于暗间的碧眼。
小耳朵霎时僵直了身。朦胧与清晰间,却见一白影如电,倏地一闪,门侧的水食便去若无踪。
顾不及脚底平衡,小耳朵惊得摔了一屁墩,rou体与木板相撞,发出一闷响。
刹那间,那碧眼若蛇,甩尾对上了小耳朵的视线。
小耳朵暗道不好,鼻间惊惧得已忘了呼吸。
然只闻得门房啪地一合,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见状,小耳朵业已顾不得先前的豪情壮志,一吸淌下的鼻水,踉跄起身,飞跑下楼。他眼中含着泪水,心中的猜想已是确切万分
那、那青年书生,真、真是只妖怪!
房内。沈池台正倚窗阅卷,猝然眼皮一跳。
不知为何他只感心中一阵烦躁,见那狐狸阿莲已是顶着食盘跳上了桌台,遂放下书卷,欲作休息。
许是心烦气躁,又或是他的直觉向来准确。看着狐狸状若心虚地来回晃动她那宛若兔尾般可笑的毛绒尾骨,沈池台料想这狐狸八成又犯了事。
他尚未开口,便见阿莲眼神飘忽,打着哈哈道:刚才我在门口,看到好大一只老鼠,它居然自个儿一头撞上了墙,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
正拆解右手绷带的沈池台动作一滞,目光即刻扫向那一桌饭菜。
这客栈,有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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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好像有什么误会?
沈池台:
哈哈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