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吃完,我们去酒吧,这样我们就都不需要考虑说什么话。”
“谢天谢地。”方冉松了口气,脱口而出。两人同时感受到了某种奇妙的默契,相视一笑。
八九点钟的酒吧还没聚集起什么人,但是音响已经足够让人完全不想讲话。调酒师还没有上班,两人随便点了几瓶精酿,坐在二楼的窗边,看着楼下川流的人群。这里是整座城夜生活最丰富的地方,楼下有人亲吻,有人拥抱,有人刚刚离场,去赴下一个约。
方冉开的这瓶精酿更像樱桃味的酸汽水,还混着酒曲的苦,她小口小口地喝,借着昏暗的灯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对面的人。
她本来满心写着情况不对就逃跑,但是太奇怪了,对面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打扮干净举止得体,但是看上去有些累,完全不像是带着目的性来赴约的样子,更像是刚刚下班顺路拐了过来。
气场太普通了,同时也太没精神了,白瞎了一张还算得上有些好看的脸。方冉内心老实承认,有看脸的成分。
“看够了没。”他轻轻笑起来,“想走现在还可以,但我的内心可能会受伤。”
“休想道德绑架我啊,”方冉笑。“这个樱桃味的好难喝。”
“那就交换。”他把他的瓶子推过来,顿了一下,“对了,喝之前,你要不要看看我的体检报告?”
“什么?”方冉反问。
他真的带了体检报告……随便涂了名字,其余的事无巨细都有。
“我可没有这种东西啊,你只能相信我。”方冉忍住了想疯狂吐槽的冲动。
这人什么情况?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同意啦。”阿岳眼皮也不抬地干掉了大半瓶樱桃味酸啤。
方冉默默把他那瓶的标签转向自己,是女武神。
“喜欢花哨的还是普通的?”对方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问。
“什么?”方冉
“房间。”阿岳不咸不淡地说。
直到此刻,方冉才渐渐地将面前的人和那晚的人重叠起来。她的心从胸腔提到了嗓子眼,不只是因为紧张,更因为这种直接,果断,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容易让人回忆起一些暧昧晦暗的片段。在昏暗迷炫的灯光里,那个人从梦境坠落现实,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坐在她对面,嘴唇贴上她刚刚的喝过的啤酒瓶子,她十分了解,那张嘴是那样擅长发号施令,方冉想到这,不由得有些面红耳赤。
还好这里很暗。
“普通的就好。”方冉双手捧着瓶子,低头咬着瓶口,用一种含糊的声音说。
阿岳抬眼看了一下她。
“你和我想象的有一些不同。”
没有一个女生不在意这句话。方冉鼓着嘴说,“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哦。”
“不要误会,你很美。”阿岳毫不迟疑地说,又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用词,“但是你看上去很乖。”
被人夸还是开心的,方冉咀嚼了一下那个“但是”,心里想使坏。“请问阿岳哥哥,是我哪里表现得不好,让你觉得我不够乖吗?”
“你很乖,”说完,他凑到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朵说:
“但叫得很浪。”
一小时后,两个人纠缠着一路跌跌撞撞进了订好的客房。方冉们还没关上,就被按着手掌直接推到了门上,阿岳试探性地亲吻了方冉的脸颊,没有被拒绝,之后雨点般的亲吻落下来,额头,眼皮,鼻子,嘴角,最后撬开她的嘴唇。
方冉的腿一下就软了,她用力推开他,“先洗澡。”
之后的发展不做赘述。(其实写了但写一半觉得放不上来又懒得写)第二天阿岳早早就离开了,说是有早会什么的。方冉睡到了中午起来,这才想起双方没有留任何联系方式。
惆怅了一会,方冉想或许这大概就是最为普通的一夜情,以后即使在街上遇见,应该也算做陌路才是。
三分钟后,方冉内心那点小小的惆怅不翼而飞。她在插房卡的槽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写着:
“下周六,老地方。”
心跳擂鼓般响起。小心被套进去啊方冉,她摸着自己乱跳的心口对自己念叨,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反反复复念叨了三遍,她胡乱拍了拍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的肉,想着在退房前洗个澡,之后滚回宿舍投入复习。
接下来的事单调得不值一提,备考,备考,每周六见一面算是她古井无波的生活中唯一的水花,之后又是备考。她周中咬着牙一遍遍地背着题目,周末把眼泪偷偷洒在阿岳的指间。因为担心会被察觉,毕竟男生在床上看见女生哭总是丧气的,方冉总要笑,笑着笑着就真的不再哭了,她想了想,将其归因于多巴胺分泌带来的快乐的本能。
阿岳偶尔会迟到,偶尔也会早来,早来的日子他就会坐在老位置读读写写,方冉来了他就收起来。
再后来,初冬的傍晚,六点也只剩下蒙蒙的天光,他看着天空想了想,提议说今天不做了,要不去四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