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奴才不敢进去只好在外面守着。那屋子不大,但是各个窗户门啊都围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听到偶然的一声孩子哭闹,奴才可能也猜不到他会把太医们的家人关在那里。他只在那小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我跟着他一路到了他家,他连衣服都没换就直奔后院,去逗弄了一会儿鸽子,然后就回书房看书写字了。我在外面守了好一会儿,见他实在是不像还要外出的样子,又想着那屋子里关押着太医家人继续解救,所以就先行回来了。奴才可以保证,他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他,所以这应该不是他演出来的戏。”
“你办事,哀家什么时候不放心过?”沈青潼反问道,心里有了底,“但是这件事你有一点做得不好,他逗弄鸽子的时候你难道没想到,他是在靠信鸽与他的主子传递消息吗?”
被沈青潼这么一诘问,曲蔺华果真认真的想了一想:“奴才也想过有可能,但奴才没见着信鸽飞出去,就在院子周围绕了又绕。另外,院子周围还是有些守卫的,奴才也不想因为射杀了信鸽从而打草惊蛇。”
曲蔺华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沈青潼也不再为难于他,只问了他一句龚信昌的地址便罢。
尽管沈青潼的问题很奇怪,但是曲蔺华知道沈青潼绝不会做无用之功,尽管有些不解,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龚信昌的府邸在太医院左侧,离宫墙不远,往南边走便是南宫门。”
沈青潼点点头,估摸着信鸽不飞但龚信昌那老狐狸也绝对不可能是养着好玩,想来想去也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信鸽在院子周围绕着飞也能传递消息。按理推测,那幕后之人一定就在不远的地方,能够望见信鸽飞行的轨迹,并就此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太医院左侧,靠近宫墙的位置,又兼之离南宫门不远。这些条件叠加在一起,沈青潼蓦然就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在皇宫外开拔建府,府邸正好在南宫门外,那人在皇宫里身居要职,虽不说一手遮天,但是底下听他话的大臣倒也不少,很多还是能够在楚复面前说上话的重量级臣子。会是那个人吗?沈青潼暗暗猜测道。
见沈青潼沉默良久,祁定安不由出声提醒道:“太后娘娘,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太医们的家人要不要马上去救,微臣怕搁久了多生事端。”
凌太医也赶忙上前求助于沈青潼:“太后娘娘,请您行行好,救救我家娘子和儿子吧。”
沈青潼沉吟了半晌,既不愿惊扰了那幕后之人,也不忍心看太医们的家人出事,多方权衡,终是下了决心,问凌太医:“帝君陛下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吧?你就在这里给哀家好好看着,传哀家的命令,帝君陛下的病一律都听凌太医的话。”
凌太医赶紧点点头,斩钉截铁地保证道:“好好照料帝君陛下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是必须如此!”沈青潼复又转头向曲蔺华,“你再替哀家跑一趟龚信昌家,记得这回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千万不要让他走漏了风声,用哀家给你的令牌,将他抓回来。”
交代完曲蔺华,还剩下祁定安:“光武大将军的威名,现在正是验证的好时候。曲蔺华已经告知了地址,那就麻烦光武大将军亲自带人跑一趟了,希望能够不伤一兵一卒地凯旋而归。还有那些守卫,也都抓回来,哀家要亲自审问。对了,将你的亲兵交给曲蔺华带着,哀家怕龚信昌如果不合作,曲蔺华那边不好办。”
本来祁定安一开始还以为沈青潼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而已,好看但是没什么用,但是看她这般有条不紊地一安排,心里不禁就叹服了。沈青潼兵分几路,将他们几个能够信任的人都做出了最妥善的安排,但他也有疑问:“敢问太后娘娘,您要往哪里去呢?”
沈青潼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淡淡地,却有着睥睨众生的狠绝:“哀家要去回回这幕后之人。”
平安也凑上来,死死地挽住沈青潼的手:“平安也要跟着太后娘娘去,你们都有事情做,平安也不能闲着,平安也要出一份力。”
沈青潼摇头不允,眼神却转向祁定安,示意他劝开妹妹。但祁定安耸耸肩,摊开手表示自己对这个一心疼爱的妹妹无能为力。
“平安乖,这可不是儿戏,你去了哀家反而不好发挥了。要不,你跟着哥哥去抓坏人?”沈青潼见祁定安不帮忙,便将祸水引至他那边去,况且祁定安武功高强,平安也是自小习武,不说武功多高但自保的能力总是有的。
平安一听自己可以跟着哥哥去抓坏人,兴致立刻就高昂起来,央着哥哥就要快些走,回来还能赶上守着她的帝君哥哥醒来呢。
沈青潼望着她清丽的背影淡笑,心里却在说,楚复,你看我们所有人都在为你而忙碌,所以请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不要辜负了我们的一片心意。至于那个幕后之人,三番五次欲至你于死地的亲兄弟,今儿个我就先帮你会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