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姘头吧。”西边的墙壁,手摸摸索索在上边按。
一点一点看过去,他眉头越皱越紧,末了从纸上把头抬起来:“曼无边给了你三十万?”他的声音趋于尖利,简直有撒泼的征兆:“就为了杀一个祝言仁?”
易家歌轻轻笑了笑,没出声。
易家歌不知道是如丧什么,他知道自己脸色差。本以为此行很轻易就能看见祝言仁,结果又摆了他一道。他现在恨死了,难过地伸出手,他接过高燮阳递过来的那张纸。
“你家里那位朋友,得劳烦你多照顾几天了,”易家歌装作看不懂他的眼色,最终,从怀里摸出一把钱,抽出两张给他,扭身往宅子那边去了。
高燮阳一愣,突然笑了出来,他从桌子上端起一碗茶水:“令弟得罪的可是大人物,要他的命呢,他不除了,我就得死。”他说着,极其夸张的吐了一下舌头,做出被勒死的表情。
“那是什么?”易家歌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也端起面前的水杯,看上边漂浮着的廉价的茶叶。
“是吗?”不用想也知道是日本人迫不及待赞扬他积极响应“日中维新”高燮阳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一圈,因为因为实在是看不上他这一类的商人,所以看了一个遍,也没想出什么特别奉承的话来,便一指他的腿:“嗳?腿好了?”不等他回答,他用刀从苹果上片下来一块给他:“吃苹果。”
易家歌在太师椅上坐下来,他一抻袖口上的褶皱,两只明晃晃的蓝宝石袖口刺得高燮阳眼睛难受,虽十分看不惯这些耍嘴皮子的商人,他却羡慕极了。他们实在是有钱,所以不得不敷衍:“易老弟,你说的表弟是谁啊?怎么突然想起来了?远房的亲戚?”
高燮阳转过身不再去看他,手握着他肩膀领着他往里院走,一边走还一边往外指挥:“笨死你们这群吃干饭的!种个树埋上两天就蔫了。今天它不活,你们也别吃饭了!”
他说完从车斗的茅草垛上爬下来:“先生架驴的技术真是好!”
易家歌心里一抖,高燮阳敢这样说就说明现在祝言仁的处境一定是不容乐观。于是语气迅速冷下来:“人现在在哪?”
夫从后头吆喝:“没错了,没错了!就是这啦!”
“这倒也不是,只是中途去过美国许多年,与我不是多么亲近。回来以后便给放旅长当个副官。我听说跑你这里来了,便想着把他给接回去。”易家歌说着严肃地坐直了身子。
他一动,高燮阳也看了过去,同时也隐约猜出来他那个表弟是谁了:“你那表弟叫什么呢?”
“咔哒”很清脆的响了一声,从墙壁上弹出一只小盒子。高燮阳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易兄最近是碰了什么烦心事?”他手里夹着纸,抬高着一边的眼看他:“你这脸色可真的是太差了…如什么来着…如丧…”
“别别生气…”高燮阳安抚他:“我还没动手呢,说实话,这信跟着祝副官一齐到的,从那个日本人手里递过来的
易家歌由于最近心情极差,总觉得这是在骂他,所以干笑两声,飞身下驴:“剩下的我自己去了,你回吧。”
他有些好奇在这能养出什么样子的巨型犬,先探了头进去,看了一圈未见到狗的影子。却对上蹲在地上的高燮阳。他右手拿着一只弯刀,左手拿着从上往下削着皮的苹果,一抬头:“唉?易老弟,你怎么来这里了?”
“别急,别急”高燮阳突然笑了,轻快得吹了一口面上的茶叶。从桌子上拿起刚才那只苹果,用刀一片,又掉下一块,填进嘴里,慢慢嚼着,他用眼睛看易家歌:“我说易兄,这个祝副官不是你弟弟吧,长得也不想呀…”
“祝言仁”易家歌恳切道:“实不相瞒,我来这里也带了一笔款子,高兄在这里许久想必是十分需要,这一点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嘛。”
“不吃了不吃了…”他跺了跺脚用以显示腿部的健壮,把苹果推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苹果上有血腥味,可能是那一柄刀。他把苹果挡回去,开门见山:“高兄,我这次来,是来找个人的。我听说我一个表弟在你这里”易家歌背着手,很有些体面的摩登青年样,瞥了他一眼,很看不上他。
易家歌被他领进了第三进院子,直接进了一间宽敞的书房,正北放了一对太师椅,一张案几,许多落了灰的纸张,纸张上有一方形的洁净处,像是什么东西被移动过。
易家歌这才发现有两个笨模笨样的士兵,正围着一颗桂花树浇水,地上的土能看出来是新培的。他突然有些可怜高燮阳,这个时候揄树,那怎么能活?而且他手下的人竟然也没有一个人肯告诉他!
还没进门,他便听闻一声雄壮的狗叫,但是只吠了一声,似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嗓子。
“唉唉,好…”他说着慢慢往驴上爬,想要钱不知道怎么开口。
“高兄!”易家歌尽力振奋精神,颇为夸张地张开两条长胳膊,鸟似的扑向高燮阳,把他抱住。高燮阳伸出手里的苹果,把他挡开。易家歌往后退出一步:“高兄现在可算是个大人物了,前几天还在报纸上看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