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祯好气又好笑地欣赏了一下祝祥狼狈的醉态,翻出了家用药箱给他的伤口粗略地上点药。没打算给一个体积比自己大又失去意识的人洗漱更衣,简单的拿湿毛巾给他擦下脸,就放着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了。放下毛巾,齐祯抱来一床薄被,细致地给他掖上被角。
收拾完门口的一片狼藉,齐祯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不断浮现出今天晚上发生的种种离奇事件,翻来覆去,久久不得入眠。即使失眠惹人烦躁,齐祯起身后还是轻手轻脚着去客厅拿水喝,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沙发前,路灯透过窗户在侧卧着的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温柔的光细细描摹着他静谧的睡颜,恬静美好。
文风不定,一切未知。
“不需要,”祝祥放下了筷子,“什么保姆,我也有做家务的好吗?”
话放完了,也没多大仇多大怨,不如趁早结束让人回去收拾一下。沉默许久,祝祥在风中岿然不动,齐祯疑心自己方才的话真的说重了,让他回家没有一点反应,夜深了看他这状态打车都怕司机报警,心一软就给拖着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齐祯是喜欢祝祥的,但是他不敢说,曾经他有过机会,也有过冲动,但是还未完全表明心迹,祝祥作出的异样回应就冻结了只燃起须臾的小火苗。害怕捧出一颗炙热真诚的心换来心上人的冷眼相待,于是他选择了逃避,逃避没什么不好,君不见被外界惊吓到就立马缩回壳里的乌龟有多长寿。
齐祯突然想起自己与祝祥的初见,那时候读高二的祝祥还不认识他,作为数学课代表去老师办公室拿试卷的时候经过了祝祥所在的班级。齐祯只是穿过人流时偏了一下头,穿着校服趴在桌上午休的祝祥也是这般撞进了他的视野,占据了他的目光。
齐祯听到声响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的就是祝祥又摔倒了的不太聪明的样子,不禁怀疑起这个人喝的是酒还是降智药。祝祥看到齐祯记忆回笼了,虽然哭哭啼啼的那一大段让他不愿再想,但是忽略掉齐祯的狠话,他还是被带回了家,可见事情还有转圜之地。
齐祯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那份温柔也会眷顾于他。苦笑着扯开嘴角,压下心头悸动,企图忘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仰头将水一饮而尽,入喉却是难以言说的辛酸苦涩。
还是祝祥先打破了沉默:“你还搬回去吗?”
好不容易到了家,齐祯刚松手掏出钥匙开门,就听到了瓷器碎裂的声音,紧跟着又是“砰”的一声。回头一看,祝祥又摔倒了,还撞翻了门口的盆栽,碎片和土散落一地,万幸的是祝祥没有磕到碎片上。齐祯深感半夜扰民,心中有愧。顾不上挽救他才买回来没几天的发财树,先把地上的祝祥扶起来,架着躺到沙发上,距离近了齐祯才发现了祝祥今晚如此反常的原因——他闻到了祝祥身上极淡的快要完全消散的酒气,难怪认识那么久,祝祥不应酬不喝酒,原来是真的不能喝。
齐祯的宽松款穿到祝祥身上稍微有点贴身,拾掇一下的祝祥又成了一个人模人样的阳光青年。坐在餐桌上,气氛又突然沉寂了下来,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两个人都自顾自地和碗里的面条较劲,谁都不想提及昨天晚上的争执。
好在齐祯现在的住处离的不远,路上夜深了也就没有什么行人侧目看这些许诡异的画面,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急躁地拖着一个差不多大的青年往家走——后者神情恍惚的像被人下了药一样。
祝祥这才注意到自己不太端正的仪表,又联想到自己昨晚的醉态,窘迫地点了点头,钻进了浴室。
酒醒后祝祥觉得眼皮重到睁不开,翻身起床没想到这是沙发,骨碌一下滚了下去,昨夜愈合的差不多了的伤口猝不及防撞上茶几,梅开二度,人倒是一下子就清醒了。
第2章 那就不做朋友了
“搬过去给你当保姆吗?”齐祯斜睨一眼,“我这里的合同签了一年的了,那边的房子租金我也没欠,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再找一个室友。”
齐祯翻了套宽松的休闲服,忽略掉脑袋里蹦出来的尴尬的内裤问题,决定不管祝某挂不挂空挡,一边唾弃自己的老妈子行为,一边又抽了条毛巾一并送到浴室外。祝祥听到洗手间门打开的声音,又听到齐祯隔着淋浴间的磨砂玻璃门交代的洗完出来吃饭,花洒下温热的水淋在头上,氤氲缭绕的雾气把他带回了两周前——他和齐祯还住在一起的时候,齐祯好像一直都很会照顾人。
祝祥撇了撇嘴挤进厨房主动洗碗,身体力行试图证明自己有完全自理能力。齐祯被来人从洗碗池边挤开
“那你一个人住也行,”齐祯开始收拾碗筷,叹了口气,“我一会儿送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洗手间在那儿,有没拆的牙具,”齐祯指了指方向,又顿了一下,“你想洗澡的话我给你拿套衣服。”
今晚为什么非要吃饱了撑的去散步,散步为什么非要走那条路,走那条路为什么非要被哭声引走……已然即是定然,所有的巧合像冥冥之中的安排一般。那为什么不安排给自己一个不必畏缩可以大胆表白的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