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该叫做‘一人当道,鸡犬升天’。”另一个人纠正道,看来读书读的也不少。
“这家的二小子面子可真大,前几多天来了个阔小姐,今天又来了一个。”
是啊,贾福山也同样不放心儿子,这种不放心不是在担心儿子的安危上,而是在担心儿子的用情上。剑平到底对哪位专心呢?他一点也弄不清头绪。那个王雨薇娇贵玉面,是一个好家庭出身,但与自己一个农民家庭就不太相符了。而面前的这位,娇羞体面,对儿子关心的头头是道。如果在曲阜是怜惜她,而现在则是疼惜她。无论说什么,都是面前的这位更适合儿子,也更适合这个家庭。想到这,他放心了,宽慰地说:“好吧。我把地址给你,但你一路要小心。无论出了什么
“那地址呢?”她急切地说,“你告诉我,我亲自去北京找他。”想他的心,爱他的心,此刻全部用语言表现了出来。
街坊邻舍却耐不住寂寞,七口八舌地瞎猜瞎议论起来。这也是农村人的一大嗜好,一大家常便饭。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齐雯雯打听来打听去,终于找到了门。她深深地舒了口气,提起勇气拍响了贾家禁闭的大门,心脏却仿佛跳到了嗓子眼上……
“不行,我一定要去,见不到他,我心里一刻也不能安定。”她甚为焦急地说。
“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不要去了。等个几天他就回来了。”
“可惜,他慌乱中没带手机,怎么和你联系呢?”他也慌乱起来。看到面前的女孩,甚为同情,也早已把她看成家庭的一员了,但却无法帮她,心里也是着急死了。
青龙山时阴时晴,飘忽不定。几朵黑云匆匆赶来,遮挡住了西下的红日,大地微显暗影,几秒过后,黑云渐渐远去,西下的红日又勃发红光,映照的西半空格外火亮,映照的山脚下的村庄似如深陷火海,一片红光。
贾福山微笑着,不徐不慢地说:“他外出了,暂时还回不来。”
“什么呀,该叫做……”大家纷纷说个不休。
贾福山看了看她,那是又关怀,又凄凉,又痛楚,又渴望的神情,安慰似的说:“你不要瞎想,他哪里会出事。只是……”
“可是,可是,我现在就想见到他。”话一出口,羞涩的面纱再也遮不住了,红晕爬遍了脸颊。
“叫做艳福不浅,对吧。”一个小青年接口说,那种酸甜劲足道。
日光猛烈地刺痛了她的双眼,给了她一个晴天大雷,把她刺激醒了,脑子中盘桓着一个不祥的念头:“是不是他出事了?或者他家里出事了?”眼睛眨巴了几下,很感不妙,伸手掏出手机,便拨了剑平的号,一等二等,无人应答。挂死之后,又拨了他家的号码,也是一等二等,无人应答。她的心跳的更加厉害了,犹如火苗时熄时旺,犹如沸水时平时开,起伏荡漾个不停。现在的她,有点晕头转向了。为了他,她必须强支撑住身体。电话不通,他家的地址倒是记的一清二楚。她把包胡乱地整理了一下,也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完成这些之后,她就向汽车站跑去,做现在的汽车,到傍晚时分还能赶到那个青龙山脚下。
“外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挂在了她的脑际,她嘴里重复着,“外出?外出?能去什么地方呢?”
寒了。她心中时时想着一句话,“我会坐在天和亭等你来。”可是,人影呢?“是不是我来早了?他还没到呢?”想到这,有那么点希望,她便进了天和亭,坐在椅邦上望穿着小道。
“去了北京。”他接口说,“你放心,他一回来,我就给他说,你找他有事,让他尽快见你。”
不等他说完,她就急忙插了嘴:“是什么?是什么?你快点说。”
“你懂啥。这叫做……叫做……什么来着……”一个人口齿不怎么伶俐,巧语也说不出来。
这种期待一直持续到烈日当头,还是没有他的人影。她恍惚地站了起来,扶住木柱,镇定了一下精神,又向前方望去,空落的木板桥似乎在摇晃,也在为她的痴呆麻木叹息生悯。脚步迈出天和亭,她围着亭子周围转了个圈,那几行小字模糊了,模糊的失去了任何迹象,她傻痴痴地摇了摇头,不相信地看着,深情,执著地看着,岁月的痕迹已经空白了,如一张白纸,如一潭清澈的湖水,什么也不见了?人生的长路已经断层了,她就被卡在这个关口上。
“剑平?”他舒了口气,喃喃地说,“他没告诉你吗?”语气却婉转客气。
齐雯雯胆战心惊地步入了堂屋。寒暄完之后,才开始进入了正题:“贾伯伯,剑平呢?”齐雯雯在曲阜见过他,一来到这里,也不怎么有拘束感。但看见老太太的眼神却不怎么顺当,她想着,剑平应该真的出了什么事吧。其实,老太太见过王雨薇后,就很欢喜她了,对于面前的这个,自然就不会那么喜欢了,心里还害怕是来拆散她小孙子的好姻缘呢。所以面部表情自然没有欣喜劲了。
“告诉我什么啊?他真的出事了吗?”她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粗喊着,“我的预感是对的,他真的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