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荣禄见李成始终面朝里躺在榻上,皇上离去都没有起身,荣禄在殿内一通忙活,他也视若不见,荣禄心想,皇上这是对李成说了什么,李成这样萎靡,不过,若说李成最近惹得这些事,如果这样就算惩罚,荣禄真是要念佛了。
荣禄这边虽想的十分好,也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奈何李成就不是能做这种事的人,李成已在想荣禄说的那些话,若李胄璋当时便向他质问,李成应会如实禀明,可李胄璋偏偏只是试探,李成怎会知道,他有些后悔,事到如今李胄璋已不再问,他就算想说,只怕也难消李胄璋被
荣禄心中叫苦,这倒霉差事到底还是来了,他怎么能管住李成,李成要非做什么他只能好言相劝,还敢告诉皇上吗?除非他不想天下太平了。
李胄璋走后,荣禄将侧殿内太监宫女召到一起训话,伺候李成的人都是深知李成与皇上关系的,荣禄一阵敲打叮嘱,便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他们还不如荣禄,只敢盯,却哪里有半点说话的余地。
李成确实没了最后的希望,他感到眼睛无比酸涩,记忆中他从不曾流泪,李成无法面对,用手臂挡住脸孔,他喉结搐动,默默忍住了。
荣禄觉得还是得让李成知道如今局面的严重性,知道维系这个现状亦有多么艰难,“宁边候恐怕还不知道,皇后告您与胡妃私下联系勾结之事吧?”
但李胄璋毕竟不会真的将李成与他的关系昭告天下,对李成妻子,李胄璋并没那么多顾忌,只是不舍李成无颜难过,他要令李成不要再怀着不该有的奢望,他想要他,便是一句话的事情。
在皇上和李成已闹到这个地步的情况下,纵然他们还在一张榻上,荣禄也不可能不心焦了,想来想去归根究底,还是得劝说李成,荣禄于是冒死令人去到李成家中,请他妻儿写了家书,这天晚上悄悄拿给李成。
李成一怔。
(三十八)
李胄璋仍按着李成肩膀,李成的心境变化他全部感知,他也不说话,静静等待李成平静,这阵子李胄璋也知李成难熬疲累,今晚原不是一定要做那件事,刚才他强迫李成,是气涌上头,此刻却再不能对李成做什么,他松开李成,将他衣襟拉住,重又系好衣带,“爱卿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李胄璋道,“不要再想不该想的,朕明日再来看你。”李胄璋站起,将荣禄唤进来,“自明日起,侧殿不许闲杂人等进出,宁边候再与无关之人见面,你可仔细!”
这两天,皇后诬陷胡妃魇镇一事,还有胡妃与李成勾结之事,因两边始终各持一词,都呼冤枉,李胄璋便暂时将两名太监都关押起来,待来日有了更多证据再审,皇后与胡妃暂时都未获罪。
这些话李成都已想过无数遍,何用荣禄来跟他说,李成也不是非想见家人,他只是没了希望,他不能想的是以后都要与皇上保持这种关系,一直这样下去。
荣禄见李成果然不知,便把这一阵子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李成,李成越听越是心惊,他想起了最近李胄璋确实不同往常的恼火不满,各种猜疑试探,以至最终禁锢了他,原来并不止为了宫女玉屏和他私传家书,“奴才冒死做这些事,实是不想宁边候自误,皇上已经一忍再忍,不可能再有什么缓和,现在,只怕需要宁边候做点什么了。”
李成仍旧没有明白,待片刻终于想到荣禄话中含义的时候,李成脸孔一下热了起来,他竟在与他人讨论如何邀宠,李成僵硬且羞惭,没有说话。
李成有些茫然,不知荣禄此话何意,“宁边候不如主动对皇上示好,皇上若是开心,一切不就好说了吗?”荣禄暗示道。
荣禄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宁边候,家里人都甚好,夫人胎像也已稳了。”见李成在默默听着,荣禄继续道,“这都是宁边候努力维系的结果,皇上性子宁边候自然深知,这样已是最好了,皇上对宁边候一片痴心,宁边候再想太多也是无用,只要家人周全,见与不见又能怎样呢?”
李胄璋哪有心思再去究查这些事,自那天他把李成所有在意维护的事情都拿来说了之后,李成精神一直不好,再加上他原本便连日不适,李胄璋也很怕再引发他的旧疾,只得让荣禄好生派人伺候,但他自己每次去,都不曾表现出过多的担忧与关心,他也确是心情复杂,一方面担心李成,另一方面,却十分恼他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李成一直小心谨慎,做事从不越雷池一步,难道一切都是假装?那他会不会还做了什么,李胄璋不能想象。
李成没想到荣禄竟会给他传递家书,他披衣坐在灯前,慢慢打开,信仍是儿子写的,带着儿子熟悉又仍有些稚嫩的语气,全是家中各种欢乐烦恼,还有他们对他的想念,李成默默看完,将信收到抽屉底层,这才抬眼看向荣禄,“多谢荣公公。”李成道,他只说了一句便等着荣禄说话,在李胄璋明令禁止的情况下荣禄却送来这封信,李成知道他必定有话要说。
荣禄也知李成脾气,但他此时已顾不了那么多,继续道,“只要宁边候愿意,奴才自会安排妥当,到时宁边候只要请皇上过来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