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医生火急火燎地赶到广家,见整个院内灯火通明。
助手正在门口等他,见他来了,马上带着他去了二楼的房间。
余医生本以为他们要去广安平的卧室,没想到却被带到了一间陌生的房间外。
广茹萱和老太太都守在门外,广茹萱眼眶泛红,老太太倒是比她镇定,面色如常,但神情也十分严肃。
余医生走上前,广茹萱马上哑着嗓子道:“余医生,安平他睡了一会醒来后就非要到这来,已经两个小时了,问他什么都不说,也不让人进去,是不是又出什么问题了?”
“我先去看看。”
光听这话,余医生也看不出什么。
他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去,这个房间好像很久没有使用过,地板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数个脚印凌乱地印在上面,一路延伸向内。
房间很大,靠着墙面摆着一些木架子,上面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雕塑。
中间则是一张巨大的工作台,上面满是雕刻需要的工具。
广安平穿着已经弄得脏兮兮的家居服坐在桌前,正低头专心雕刻着什么,或许是因为太过投入,他并没在意房内多了一个人。
余医生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发现桌面上摆了好几个似乎已经完工的小雕塑。
他看一眼广安平手中锋利的雕刻刀,没有贸然去碰他的东西:“雕的不错。”
说实话,他对雕刻一窍不通,只是这好像是目前看来最稳妥的对话。
广安平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
不知是因为病痛还是休息太少,他一向毫无瑕疵的脸上居然出现了青色的眼圈,嘴唇周围也长了淡淡的胡茬。
加上凌乱的头发和邋遢的衣服,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无人赏识的落魄艺术家。
广安平打量了几眼余医生,露出一个突兀的笑容:“余医生,你的眼光也不错。”
他的声音并不难听,此时却Yin恻恻的,像是从地狱而来。
余医生背后一寒,职业素养让他维持住冷静,他指了指桌面上的小雕塑:“我能看看吗?”
广安平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余医生拿起其中一个,刚才没有细看,这会他才发现,广安平雕的是人的半身像。
不得不说,他的手法足可以媲美专业人士,人像的五官神态都雕刻得活灵活现,除了没有上色,跟真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张脸他也很熟悉,正是昨天刚见过的凌语归。
奇怪……
余医生若有所思地放下人像。
昨天广安平明显一副要为之前的感情画上句号的样子,怎么今天又突然想起这一出?
怎么想都不合道理,除非……
余医生注视着再度开始雕刻的广安平:“广先生,你还记得昨天我碰到了谁吗?”
“我怎么知道,”广安平头也不抬,“我们不是很久没见了吗?”
听到他的回答,余医生心中有了大概的结论,他的记忆果然又出问题了。
他又问了几句,确定广安平出现了和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症状。
或许是因为新药的副作用,以及凌语归给他带来的刺激,他的记忆出现了混乱,而不是彻底的失忆。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生理性的症状,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余医生正想退出去把这事告知广茹萱等人,广安平却再度开口:“对了,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语归。”
“他好像把我电话拉黑了,怎么都打不通,”广安平困惑地皱起眉头,“我想给他看看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举了举手中未完成的雕刻,余医生了然地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余医生,安平他怎么样了?”他一出门,老太太等人就围上来问道。
余医生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他现在的Jing神状况极不稳定,我想,现在应该顺着他来。”
“您是说,真找凌语归过来?会不会刺激到他?”广茹萱反应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