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想追问下去,不过瑟法阻止她:‘他不想说。私事不是可以随意说出来的。那就可以了。’他对亚伦说:‘那么我猜你是想找令你成为亚贵族的人吧,不管是谁也好,希望你能找到他,始终他是你最重要的人吧。’
‘不要紧,都好多年前的事了。’
由艾尔扯出笑容:‘我很没用,明明在皇宫当药剂师,却救不了自己的弟弟,只不过是一剂能治好他的药,我完全做不出来,偷偷地做了一剂又一剂,结果还是救不了他,还要。。。亲手杀了他。’他深呼吸一下:‘所以我想在死之前尽能力就更多的人,所以我就加入了军队。原本想着作为护
亚伦笑了,但他们没有察觉到当中自嘲的意味。
算是吧,‘最重要的人’。
大家沉默,没有人敢说话,忽然戳到瑟法的痛处,谁也会不好意思。
‘最后,我杀了他,用我在皇室配制的药,让他安静地睡着,然后死掉。。。这是他要求的,他说这辈子经历太多,几乎没有一天安宁,所以想死得安详。
‘那么我再不说我为甚么此刻身处在这里就不行了。’亚伦喝一口茶,‘我这辈子,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这件事,不进军队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莉莉安捂着口鼻,瑟法本来平静的脸也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最重要的人呢。
良久,亚伦才打破沉默:‘对不起。’
‘是甚么事?’安德鲁的语气平平淡淡,却让人感受到她的怀疑和不信任。
‘那么轮到我说吧!’由艾尔提议道,‘光是他们两个说的话太不公平了。’他喝了一口热水,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娓娓道来他的故事:
‘不想说的话不说也可以。’瑟法道。由艾尔摇头:‘不,不说就逃避了。这不太好。’
‘在那之后没久,我弟弟失踪了,是被地下街的人贩子抓了。过了两个星期,他忽然又出现在家里,原来抓错人了,本来有一个一样是银发的少年被卖了,那些蠢货抓人的时候一看见我弟弟,一言不合就抓他去了。’
‘后来算我好运,平平安安地读完了大学,在皇宫做事,有了不少收入,储了些钱想赎回爸爸的时候,他就被贵族杀了,好像是因为他偷了大宅的餐具拿出去变卖。我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也没有给我看证据证明爸爸偷了东西。但由于有卖身契,他们这样杀了他也不会有法律责任。
他吞吞口水,鼓足勇气再次开口述说他的故事:‘那时候艾尔由——啊我在说我弟弟,他染了病,当时花了不少钱勉强让他多活两年,但是,但。。。’
‘我其实是个大学生,主修化学的,毕业后到了皇宫医院当药剂师。我家境不好,小时候几乎天天也有人来我们家讨债,我父母每一次也要被他们毒打,我和我弟弟就躲在角落,动也不敢动,生怕会被他们发现,然后拉出来打。后来我妈妈受不了这种煎熬,偷偷的逃了回家,和我们断绝关系。没了妈妈打工的钱,我爸爸就和签了卖身契,替首都的贵族做事——至于是谁家就别说了。
‘我把他的尸体带到城外没甚么人去的荒地,把他埋了。那时候我刚好三十岁,我已经没甚么想要的东西,想死,却不想死得庸碌。’
队里面不只亚伦一个和魔法有接触。瑟法他有一把猎枪,这枪看似正常,但准镜却是一块悬浮的水晶,不但能瞄准,还能放大视线。而这枪是不需要子弹的,在原本装弹的地方被一颗里面有着七彩光芒的水晶球代替,而弹药,便是由这水晶球发出的能量弹,还能用不同的子弹,如火弹、水弹,连火力也可以控制,在今天的战斗中,瑟法用他的枪击碎了炮弹,而且当他们用尽了船上的弹药,是瑟法用他的枪开最大火力充当大炮的。现在他的枪似乎用光能量了,被瑟法搁在一边。
在这里,由艾尔停住了。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周围庆祝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餐馆之中除了他们几个,就只剩下两三个客人和侍应,安静得很。
‘她们是知道的。’瑟法把那瓶酒开了,给自己倒了一杯,‘没有告诉你们真的对不起。’他把他的枪拿起来,推开碗碟腾出了位置把枪摆在桌上,‘这把枪叫“康娜雅”。我爸是在港口当水手的,平日跟着些商人到处走,我为了为家赚多点钱就进了军队,成了护皇军之后没多久,我妈就寄信给我说我爸死在海上了,带他出海的商人是个血族,为了赔罪,他送了几块买卖用的水晶给我们,还用了两块水晶用来做一把枪送了给我。’瑟法的手抚摸着枪身,眼帘半垂,眼中的怀念之情不言而喻,‘那时候我们变卖了水晶,买来了一些牲畜,生活改善了,不过我还是得继续在军队工作,至于为甚么不去做更好的工作,我想是因为我已经当兵了这么多年,生活一时变得安稳,我会不适应吧。而且当兵保家卫国,保护想保护的人,对我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由艾尔抿紧嘴唇:‘两年后,他的病已经很严重。已经到了无法下床、自理生活的程度。当时他求我。。。让他死。’
‘私事,关乎我的能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