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周边的环境在暮光的点缀下若隐若现地透着音韵激荡和罗曼蒂克。扑面而来的是,某种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氛围,还夹杂着闷绝的酒香及淡雅的香薰气息。
“你猜对了一半,但我这老婆子同样有事找你。你应该清楚,关于你发给我看的那张照片,我其实有话想问你。”阿花婆做了个开门的举动,“走吧,别干杵在外头啦,跑了老半天,口干舌燥的,先进去喝点解渴的,我们再聊正经事行吗。”
“到了,下车吧!”阿花婆提着嗓子大声宣布。
萧飒沓跟着阿花婆进到酒吧里头。
萧飒沓无语,先是联想到有过一面之缘的“哪吒之友”,很快又纠结于自己讳莫如深的哪吒身份。
“大小伙子的,没出息!”阿花婆故意大声叱责,不知是埋怨萧飒沓谨小慎微,还是炫耀她的神通广大,“放一百个心好吧,交警哥哥是绝对不敢拦我的‘黄蜘蛛’的。我刚才对你讲过没有,‘黄蜘蛛’,□□神兽的大名,我亲自给取的,够响亮吧。它是特地托人改装过的高性能宝贝,你说实话,到底惊艳不惊艳?”
“这条街跟彩虹和水彩都没关系,而是叫做七彩路的。”片刻迟疑后,虽然曾有短暂的心动过速,但萧飒沓仍面不改色地像是解释给阿花婆听。
“好像是叫你说的这个名字吧。”阿花婆满不在乎地点点头说,“我平常习惯了只认路,但都不愿去记街道的名字。北京的市井胡同枝枝叉叉,既多又复杂,都记住的话太费脑子,认得,找得到就足矣了。”
“这个当然。阿婆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拿专业仪器鉴定过,绝不可能是假的。”萧飒沓一面信誓旦旦地打着包票,一面利索地从兜里摸出手机,从照片库里选中全家福,点开后搁在吧台二人眼前的柜面上供讨论时参照。
“哪吒夜店,我说呢,倒真是店如其名!”酒吧店堂内,阿花婆望着墙上贴得到处都是的哪吒肖像画、写意画和年画,恍然大悟般唏嘘不已。
由于时间尚早,人不算多,随便找吧台空位坐下,阿花婆先唤服务生接连调了两盏牙买加冰咖啡解渴,然后又点了一杯血腥玛丽小口小口地品。萧飒沓只要了一杯鲜榨石榴汁,常温不加冰,避免因刺激肠胃加剧不良反应。为了回报当初在林儿胡同二层小楼,阿花婆把那颗红富士削皮切半与自己分享的恩惠,买单自然都由他这个晚辈负责。
“这家酒吧叫做‘哪吒夜店’,不久以前我曾单独来过,一个人喝到不省人事。”萧飒沓像是自我解嘲般缓缓说完,继而将目光投向引路的老太婆,“刚才听您老人家提过一嘴‘要我带你来’,难道是有人让您特意把我领过来的?”
☆、冻龄双亲貌似若隐若现
“记不清这条街叫彩虹还是水彩了,店铺的洋文招牌我也不明白意思,你自个儿瞧瞧吧,反正要我带你来的地方就是这家店了。”阿花婆将黄蜘蛛停妥,收拾好头盔之类的行头,迈步走到离停车处最近的一家酒吧正前,整个人往门口一站,伸手向上指了指还未点亮的霓虹灯牌。
“那倒不是。不过,”萧飒沓之前也曾坐在别人身后感受机车穿梭狂飙的快意,但阿花婆驾驶着摩托在二环上不紧不慢地招摇的窘况,却相当令人忧心。便吞吞吐吐地建议说,“像现在这样显摆您的坐骑,不知道会不会引起沿途交警的注意,不如……”
黄蜘蛛以不超过40公里的平均时速,中规中矩地带着一老一少跑了大约二十分钟路,驶入三里屯地段后不久,便停在了酒吧街聚集的繁华路段的边沿。
“惊……艳……”萧飒沓一字一眼地回答道,与其说是惊艳,不如说是惊吓。黄蜘蛛,蜘蛛,八只脚的节肢生物,听上去怪恶心的!转而又想:“黄蜘蛛”的话,莫不是把《变形金刚》里狂派的“红蜘蛛”和博派的“大黄蜂”两个角色的名字简单拼凑在了一起?琢磨来琢磨去,胃部不适感似乎有所升级,晕车?笑话!怎会,从没有过,自己的身子不至于如此羸弱不堪吧。
“上面这三个人,跟小伙子你应该很有渊源的吧?”阿花婆
“照片的真实性,可以保证吗?”阿花婆果然见多识广,首先暗示对方没必要在一张假照片上浪费宝贵的时间。
在得知阿花婆还没来得及吃晚饭的情况后,萧飒沓慷慨地让服务生拿来快餐菜单,阿花婆毫不犹豫地点了牛扒芝士焗饭和脆皮奶油海鲜汤两样。趁着上菜的间隙,总算有机会把话题转到关于全家福的讨论上。
心把你给卖了不成?”阿花婆头也不回地咕哝道。
萧飒沓顺着阿花婆的手势抬头望去,原本黑魆魆并不显眼的灯牌犹如霎那感应到来客的存在,就在他仰视的一瞬间绽放出斑斓夺目的荧光色彩,共同勾勒出阿花婆口中所谓的洋文招牌。上面明明白白地显示着一串字母序列:
Nataku Night Bar。
“这里是……”萧飒沓伸展腿脚脱离机车后座,取下头盔交到阿花婆手上。
一路无话。本该尽快问她有关照片的事,又唯恐分心惹祸,暂且强忍住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