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梅紧握粉拳,一排贝齿几已陷入鲜红樱唇之中,渐有血珠渗出,身躯如风中摆柳,颤抖不已,显是心中天人交战,纠结不已。
雪里梅胸口剧烈起伏,足见心情激动,倩娘几人面面相觑,不敢言声。
“爷让你把衣服脱了。”丁寿不以为意重复了一句。
周玉洁应了一声,再三叮嘱雪里梅不要再孟浪生事,才悄然退下。
月仙面上立时罩了一层寒霜,冷声道:“昨夜就是你搅得后宅不宁?”
丁寿桃花眼中波光流动,时而停留在颤颤巍巍的傲耸酥胸,时而转向纤纤欲折的杨柳细腰,忽而又如刀子般紧盯平滑雪白的柔软小腹,恨不得一双眼睛埋进玉腿交叠处的幽幽芳草之中……
丁寿正低头用一碗建莲红枣粥,头也不抬,缓缓道:“你也不必多心,答应你的事爷我自会办到。”
几个丫鬟在身边伺候。
“给嫂子请安。”丁寿离座,半真半假地施了一礼。
雪里梅诧异抬首,不知丁寿又要作何花样。
“爷不光想听曲,还想看不穿衣裳的女人来弹。”丁寿随口道。
“玉骨冰肌,我见犹怜,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古人诚不我欺,哈哈……”丁寿对着娇柔明艳的温润香躯评头论足,乐而忘食。
“随意。”丁寿吃着粥无谓道。
丁寿喟然一叹,“可惜了……”
“不过,”丁寿抬首,意味深长地一笑,“你曾言要尽心服侍,想我所想,为我所欲,这话是真是假?”
“《阳春白雪》本应清新欢快,有雪竹琳琅之音,雪丫头这曲子激越有余,还杂糅戾气,落了下乘,全称不上什么雅致。”二爷与雷长音习琴日久,这耳力还是有的,只不过揣着明白装糊涂,“技止如此,也不知如何偌大声名!”
“杨郎,你可知妾身为见你一面所受何等折辱!!”雪里梅心中委屈怨恚,琴音更是高扬,忽然‘铮’的一声,琴弦断离。
“爷我现在用膳无聊,弹首曲子来助助兴。”丁寿舀了一勺热粥,轻轻吹气。
一语未了,外间有人笑声,“可惜什么?”月仙带着小桃、美莲,款款而入。
雪里梅应了一声,移步在琴案前坐定,转眸问道:“不知老爷想听什么曲子?”
丁寿放下粥碗,对着餐桌远处一盘野鸡子炒酱瓜丁指了指,倩娘会意地将这盘小菜挪到近前。
倩娘望了望泪眼婆娑犹自弹奏的雪里梅,实不知二爷所谓‘开胃菜’究竟所指为何,只好随声附和,“奴婢整治几样小菜倒是容易,只是不知有否耳福每日聆得雪姑娘仙音雅奏……”
“且慢。”丁寿突然出声喝止。
雪里梅自觉凄入肝脾,有口难辩,明明是她梦中不察,被丁寿毁了贞洁,怎得都成了自己错处,奈何人在屋檐下,只得忍泪吞声,垂首低语道:“是。”
“奴婢谢老爷。”雪里梅静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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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里梅玉手轻抚,定音调弦,准备度曲鼓琴。
夹了一口酱瓜丁送入口中,丁寿满意点头:“今儿这道开胃菜有些意思,以后不妨常做。”
“奴婢雪里梅见过大太太。”雪里梅急忙扯起衣裙,慌乱绕座行了一礼。
“青天白日,老爷做如此安排,不嫌浮荡么?”
雪里梅愤愤怒视,美目中隐有火焰跳动,丁寿非但不恼,目光反更加淫邪,雪里梅晓得自己越是失态,便愈遂了恶人之愿,当下不再多言,在绣墩前蜷起修长玉腿,眸光轻垂,指尖挑动,一曲妙韵应手而出。
“罢了,你的礼儿我可受不得。”月仙佯嗔了丁寿一句,看看屋内,“怎么才用饭,这是……”
“老爷但请吩咐就是。”雪里梅垂目低眉,轻声言道。
东次间内,丁寿正在桌前用饭,倩娘领着
“什么?!”雪里梅娇躯一颤,纵然身在烟花之地,也从无人对她提过如此下作要求。
“不嫌。”丁寿停箸转首,凝望雪里梅,哂笑道:“丁某不愿强迫于人,你自也可以食言而肥,不过——届时也休要埋怨老爷我出尔反尔。”
“你的事我也听说了,”李月仙露出一丝不屑,“不论以前出身何处,既入了丁家,就该尽好自个儿本分,主家不鄙薄你出身卑贱,
“雪里梅?”月仙看向身后,美莲冲她微微点头。
月仙发现了琴几后一丝不挂的雪里梅,黛眉顿凝。
丁寿却无心等待,绢帕拭了唇角,漫不经心道:“可想好了?”
“无你的事,”谭淑贞瞥了女儿一眼,“爷唤雪丫头过去服侍,玉姐儿你且下去吧。”
“老爷传唤奴婢,可是事情又有变故?”雪里梅欠身道了个万福。
雪里梅长吁几口气,手掌缓缓放松,纤纤玉指盘在衣带结前,两行清泪顺着光洁面颊落下,伴随件件罗裳无声坠地,一具粉雕玉琢、晶莹玉润的美妙胴体裸裎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