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僵持住了。
“我只是给你检查一下,严栝,你再这样,我真的叫人了啊。”这人胡搅蛮缠起来,温闻是没办法的,他知道哪怕是刚被送到病房奄奄一息的严栝,自己也没有强迫他的本事。这次他声音放得很低,已经是认真了。
十秒后,温闻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他接起听出是谁,又在严栝凶恶的眼神里递到他耳边。
“……温闻,你敢?!”严栝因为他挑衅的话全身毛都要炸起来了,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哎,我是不敢,但某位可以。所以还是建议您配合一下,自己主动点还比较好受。”温闻面色很诚恳地说。
他自作主张把这事瞒下了。毕竟想也知道,头顶那位爷知道严栝治伤连裤子都不肯脱后会有什么反应。
怎么,小狗这是要反了?
刚走出去几步,就看到萧庭大步流星地从
“你折腾这么一圈,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他促狭地笑了笑,看到严栝耳朵瞬间变红,拿枕头猛丢过来,才转身出了门。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有点害怕。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安,转头去凶小医生:“出去!”
他知道该怎么办,庭哥先打电话过来,说明他心情还不错,这时最好乖乖听从命令。如果幸运的话,庭哥就不会生气,把他的任性当做没发生过,也不会罚他。
扬声器里传来萧庭熟悉的声音:
但是温闻不喜欢强制手段。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罔顾严栝意愿,也会失去这个朋友了。
两个人都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温闻心里还是拿严栝当个朋友的。
温闻探究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他把严栝挖出来,又摸了一下额头,确实有点热。严栝任他动作,但下身紧紧裹着被子不动。
但是这次他僵持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做。
萧庭没得到预想中的回答,也有点惊讶。
严栝嘴上小小的烫伤已经长好了,有些发痒,他慢慢咬着嘴唇,额前的头发有点长长了,几缕碎发遮挡了一点眼睛,他偏过头移开了视线,感觉很是难为情。
严栝又犯倔了,但温闻知道在和他的健康冲突的时候应该该怎么办。
严栝当然是很麻烦的病人,但也没有太过麻烦,毕竟他有个人尽皆知的害怕的人,弱点一抓一个准。
温闻按了墙壁上一个红色的按钮,对着对讲机不带感情地说:“请把严栝不配合治疗的情况转报给先生。”
“嗯?等着。”一会儿就去收拾你。
他无奈地苦笑道:“严少爷,您现在正在影响我的工作。”在严栝的要求下,他不像院中的其他仆人一样叫他少爷,严栝说过不喜欢这个称呼。但这种时候他就会换回去。
温闻这时候也有些气恼,再怎么说,他也是严栝的负责医生,最讨厌不配合的病人,他忍耐力也开始降低,刺了一句:“忘了我给少爷您治过多少次伤了?这有什么。快点松手,还是非等着被人扒下来不可?”
他觉得既然严栝强烈抗拒,在不影响治疗效果的前提下,也没必要逼他。
“说了不用!那儿都好了!”严栝声音一下拔高,情绪又焦躁起来。
严栝同样知道。
“严小狗,裤子脱了,自己撅床上,别逼我扇你。”
对面回复“收到。”
温闻能做的也仅是给他一点空间。
温闻的最后一次尝试也失败了。
“庭哥……”严栝刚叫他一声,没等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当然他还有很多手段。萧庭向他放开许可的药物种类相当多,简单的就有麻醉剂,镇定剂,肌松剂等等,甚至也有提高敏感度可以用来惩罚他的特殊药物。他不允许给严栝用的只有容易成瘾的止疼药。
“嘿,安静点哥们儿,只是确认一下,我保证很快。”
虽然刚才自己说了叫人,但真走到这一步,也有些急了,忍不住抱怨起来:“这么点小事你真去烦庭哥?你就这点本事?”
每个人都有一些羞耻和逃避的权力,哪怕是自欺欺人。
严栝知道他威胁自己,“草!告诉你少拿庭哥压我,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听你的,做梦吧……”
严栝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联络系统,会有什么后果,毕竟之前这东西从未用过。
“不!”严栝扭过头来瞪他,紧紧抿着嘴唇。
“那你去叫啊。”严栝把脸埋在臂弯里,说气话般语调升高,声音闷闷地重复道:“你去叫啊!叫他来揍我!”
“滴。”
“你在发热,可能是哪里发炎,我给你看看。”
严栝撇过头去,不再看他,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温闻抱臂站着:“这不是小事,我是医生,现在你的身体由我管理。对,我就这点本事。”
但是之所以温闻又踩上警戒线,是因为今天情况发生了一点变化。
温闻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突然有些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