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虚脱的跌进路边的绿化带里,眼泪止不住的流,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有那么一瞬,我以为我哑巴了,再也不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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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没有声音又有什么打紧呢,反正连生命都是多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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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亲生的那个父亲在我还没出生时,就希望我妈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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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爱我如命的父亲,在得知我不是他亲生时,想都没想就让我别再叫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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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一个多余的人,这样一个多余的生命,此后连呼吸都是浪费空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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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笑,可是只能扯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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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原来我竟是这么废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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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窝在草丛里,让这瓢泼的大雨淋死我吧,和这草和这地化在一处,我就不会无家可归被人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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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被什么捞起,旋即贴上一个温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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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希望这是一只野兽什么的,将我啃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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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虽然神志不清,可还是知道大都市里哪来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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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觉到我贴着的地方宽阔□□,但覆在头后的东西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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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情愿的从迷茫中回过神来,仰头去看,那熟悉的刀削一般的下巴,那紧抿的微薄的唇,那如水墨画一般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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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到我脸上,冰凉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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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开口问什么,他将我的脸埋进他胸前,旋即抱起我大踏步走出绿化带,将我放进停在路旁的车子里,接着他钻进来,“碰”的关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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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掉自己的外衣,将里面没被雨水打shi的衬衣脱下来,又将我shi透的外衣脱掉,用他的衬衣将我严严实实的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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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两下穿上shi淋淋的外衣,解开我绑头发的皮筋,用纸巾擦拭我头发上滴滴答答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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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冷吗?”他柔声问我,语气中全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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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测他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于是问他:“是谁叫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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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擦头发的手,“鲁阿姨。”语气却极轻,“她快要担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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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的摇头,“我不在了,她才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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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了,我爸兴许不会恨她,会像以前一样和她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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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额头的发拨开,双手捧着的脸,正色道:“不许胡说,你要好好儿的,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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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连你都有项思语了,连你都不需要我了,我可不是多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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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好累啊,眼皮重的像是压了两块巨石,终于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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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好累,我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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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揽入怀中,轻抚着我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哄着我,“睡吧,睡醒了就没事儿了,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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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此刻抱着我的人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个人,也是很喜欢很喜欢我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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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又怎样呢,他已有未婚妻,即便再喜欢,我们注定了不可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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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告诉自己,要好好珍惜这一刻和他相拥的时光,等出了这个车门,你就只能远远看着他而不可以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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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觉得到,他抱我也抱的那样紧,就好像一松手,我会变成空气飞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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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喃喃道:“这样真好啊,要是长睡不醒该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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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很明显的震了震,旋即将我从怀里拉起,捧着我的脸,神色严肃的不像样子,“竹子,不许胡说,你一定要好好儿的,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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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苦一笑,累的目光都要散了,“我太累了,我是这样的倒霉的,活着似乎于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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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色深处涌出惊惧,但转眼被他压了下去,捧着我的手加重几分,几乎要将我的脸挤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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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了,我怎么办?”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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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颤的厉害,最后连牙关都开始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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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答应我,好好儿的,一定要好好儿的?”他的语气几乎变成了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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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看他难过,我只想看他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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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我很难过,我也不要他难过,“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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