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许是屋里太过舒适,青阙躺在椅上看了会书就开始昏昏欲睡。
手里的书一点一点地,最后还是落在了地上,发出小小的一声“啪”。
但这并没有能惊醒它的主人。
青阙微微蹙着眉,已经睡着了。
梦里光怪陆离,故人往事纷至沓来。
一会是少年时期的自己,在国师府里追在哥哥们的身后嬉闹;一会是自己独自站在国师继任的祭天台上,面前空无一人;一会是滂沱的夜里,自己在起谁新殡的坟
最后定格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幼童安恬的脸上。
“岳岳”
“老师?”
青阙在睡梦中隐隐觉得有人在喊他。
“老师,醒醒!”有人在推他。
青阙慢慢睁开眼,才发现刚才都不是幻觉。
安岳回来了。
“岳岳啊”青阙仰着头,定定地看着屋梁,似乎还没缓过神。
安岳轻轻拭着老师额上的细汗,“老师做噩梦了么?”
“我梦见以前的事了,”青阙任他动作,等他把帕子放到一边后才拉过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怎能算噩梦。”
“以前?”安岳垂着眼看看两人交叠的手,“草原上的事吗?”
“呵,不,”青阙轻笑一声,把他的手牵到唇边,吻了吻,“是和你父亲们在一起的日子,还有”
“还有?”
“我的老师。”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安岳犹豫了一会,像是怕惊扰到什么,轻声问道:“白先生吗?”
“是啊。”
青阙的老师,也就是上任国师白介,于任上急病而薨。所以青阙才会匆匆上任,所以他的接任大典上,对面本应是授任者的位置上才会空无一人。
“老师若是想白先生了,那我们回去之后就去拜祭一下白先生。”
青阙的唇勾起小小的弧度,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低声道,“是啊”
“不说这个了,你去哪了?”青阙把安岳的手拿在手里,一寸一寸地用指尖摩挲而过。
“我去见柳柳先生了。”
“柳云山?”
“是。”
青阙的指尖顿了顿,很快又继上,“怎的和他熟络了起来?”
“我觉得”安岳似乎有些为难,思考了一会才答道:“柳先生很面善。”
不知为何,他不想让老师知道他那个关于白衣人的念。
青阙不动声色地将安岳的迟疑尽收眼底,心忽然就软了。安岳向来过分懂事,当朝丞相的嫡长子,太多心思叵测的人想要从他身上揣测出些什么,逼得他知礼却不敢亲人,喜恶半点不敢露于人前,此次难得对一人这么有好感,就算柳云山也罢,等调查的人回来了,自然就明了了。现在不过是自己的猜测,许是自己太过多疑。
他将安岳揽到怀中,让他坐到自己腿上,慢慢吻了下去,“你喜欢便好”
安岳张开唇受了这一吻,老师俊秀的侧颜就在眼前,和今日茶楼里柳云山微笑的侧脸竟有些重叠起来。
他索性闭上眼不去看,心里却迷茫起来,却不知道是因为谁。
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就错认了?
那又错认了谁?
“大人?大人你在吗?”屋外突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
安岳猛地睁开眼,攥着青阙衣服的手紧了紧。
青阙安抚地顺了顺他的背,顺手为他理了理衣襟,扶他站稳了,才冲外面道:“何事?”
“大人,我做了些家乡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