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半弯腰站起来,文满虽然挨了2、3分钟打,但都打在他胳膊上肩膀上,脑袋还是清醒的,他前进一步薅住赵政嘉裕的头发往下按,同时抬起右腿,用膝盖狠顶赵政嘉裕面门。
只听一声闷叫,赵政嘉裕眼冒金星,呼吸困难,摇摇晃晃的半跪在了地上。
远处俞南承艰难爬出货柜,他的一只眼睛被血迷的睁不开,一条腿疼的钻心,求生欲让他挣扎着站起身,刚才好像听见了赵政嘉裕的声音,就在前面,他要是惨叫,那闻曦……
俞南承深吸口气,不敢深想,他还活着,他还能动!他低下头挑挑拣拣,捡了一节破损的画框木头,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没走太多远,他看到不远处的黑暗里,有2人在揪斗!还有个灰白色的身体横躺在地!
俞南承擦了把脸上的血,知道自己走对了,他加快速度,抓紧手里的手里的木框,也不分清红皂白的冲着离他最近的人砸下去,那人发出惨叫,好像是赵政嘉裕……
不过俞南承不在乎,反正都是自己的情敌,打谁都一样。
仇人见仇人分外眼红,且有战利品玉体横陈,怀着仇恨与欲念,这三人血气上扬,成了一场黑暗中的混战。
黑暗能吞噬一切,也能勾起人心中的恶念,它就像是盖住欲望的一张黑布,在这样扭曲的辟护下,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渐渐地,黑暗在打斗声中又荡起涟漪,空气随之抖动,有什么东西变了,又好像没变,无尽的尽头消失,变成了一堵墙,倒下去的货架依旧是倒着的,没了它的遮挡,黯淡的灯光也明亮了些许。
闻曦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一动未动,他的时间是停止的,不远处,那三人也纠缠在地上,喘气声此起彼伏,但有一个声音不一样,喘的像是破了洞的风箱,呼哧呼哧,夹杂着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嘶哑声音。
借着黄昏一样的光亮,三人看清了眼前的情况,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小段雪白的冷刃,只有一小段,因为其余部分,都扎在文满的脖子里。
血液顺着他的脖子蜿蜒而下,慢慢在他身下汇聚成一小滩。
他还没死,但是也动不了了,风箱一样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刀把,刀把上是一只年轻的手狠狠地攥着,而年轻的手腕上,有另一只有力的手攥着。
赵政嘉裕喘着粗气,顺着那只攥着自己手腕的手看过去,他看到了同样伸直胳膊的俞南承,他的脸色被灯光映出不健康的黄色。
“嘶……”文满忽然吸了一大口气,有血星从他口鼻中喷出,刀子被顶的一动,赵政嘉裕一哆嗦松了手,可俞南承还抓着他,他挪不开。
这一刀到底是谁施的力,谁都说不清楚,赵政嘉裕觉得是俞南承,俞南承觉得是赵政嘉裕,刚才的黑暗太混乱了。
但无论如何,刀柄只有赵政嘉裕碰过。
赵政嘉裕怔住了,就好像闻曦那样,瞪着眼睛张着嘴,木雕泥塑一样,原以为脸上留疤已经触底了,没想到还有下坠的空间,他胡乱的想着,毁了,一切都晚了。
“跑吧,”俞南承松开手,他感觉到赵政嘉裕的身体跟死人一样僵硬;“我会照顾他的,你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