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眼神有些冷地看着她。
慢慢走到素阳的病床边，白华弯下身来，用手指轻轻地抚弄了一下她的耳发，给拨弄到了耳后。
拔的过程中，原本已经有些小睡的素阳清醒了过来。
把素阳的点滴打好，白华站起身来，简单整理一下，用唇语嘱咐了她，让她不要下床来，再跑了出去。
这种美丽也让白华沉了眼眸。
白华查看了她的滴液状况，里面的药液基本上都要输完了，于是白华将输液管从她手上拔了下来。
素阳听不见他说的话，但是她感觉到了他喷在自己耳朵后面的热气。
白华平时没有抽烟的习惯，他夹着烟，又抽了一口。
白华走到外面的走道里，护士台的护士走过来。
想要把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滑下去。
她还有多久的生命？天生性的遗传病，没有办法医治好了。
素阳反应了片刻，才从她读取的唇语里，明白了他的意思。男人立起身来，转身又要走。
瞧着她这个样子，白华眼神更沉了些。他忽然一皱眉头，低头靠近了素阳，对着她的眼睛道：“你什么时候能说话，你能说话的时候，我就答应和你交往。”
护士连忙叹息了一声：“哎，可惜了这孩子，院长的宝贝孙女，儿子媳妇儿都死了，现在留下这么个唯一的独苗，竟然还是这个情况。”
是她平时素描的一些景物。素阳的世界里，一片安静，只有这些画的色彩能够丰富她的世界。
白华走了片刻，便在病房距离门口几米远的位置停了下去，最后像是投降了一般，转过了身来，看向后面床上坐着的女孩。
素阳一把用手要去抓他。
再推门进去，房间里，灯光在暖暖的照耀着。
白华用大手捧着她的脸。
女孩子用拍了拍白华的肩膀。
素阳看着门口男人消失的位置，眼睛里有着失落的难过。
护士说着，忍不住又摇头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白华走过去，从女孩的身上把素描本给拿了起来，不小心随意翻开的素描本上，一页人物画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素阳像是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用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仰起头就亲在了他的脸上。
素阳清醒之后，眼看的白华要走，一伸手就捉住了白华的手。
她把旁边自己的一本素描本子拿过来摆放在膝盖上，然后用那只没有插上滴管的手慢慢地翻动起来。
白华的神情很难辨别，眼神很沉默地盯着她。
。
“白医生，素阳怎么样了？”
素阳用唇形说着唇语：“白华哥哥。”
白华轻轻靠近素阳的耳边，轻声问她：“素阳，你真的愿意吗？”
白华抬起头来看她时，素阳用手指比划着道：“你是生气了吗？”
素阳眼神里有着焦急，一双眼睛，隐隐有些发红。瞧着他转过了身来，眼睛里都是惊喜。
脸上欢乐的惊喜，混合着脸上刚才因为他要离去时而流出的泪水，让素阳的一张脸，有一种模糊的美感。
白华很冷淡地看着手中的素描本子上自己的画像，然后很冷静地把素描本子给合上了，放置在了一旁。
白华只觉得胸口抽痛起来。
素阳很艰难的，想要张开嘴巴叫住他，然而从小就不会发音，她嗓音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白华转身 要往外面走。
素阳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这个时候，素阳都想要点头。于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白华手里夹了支烟，抽了一口，道：“没有好转，听力更差了。”
白华接收到她的信息，闭了闭眼睛，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抱进怀里，闭眼，吻了吻她的头顶。
他终于要向自己投降。
慢慢将素阳放倒在床上，男人半跪在床上，看着她的眼睛，用唇语道：“想要我这样吗？”
半躺在床上盖在被子下的女孩子已经靠着墙面睡着了。身上的被子上还放着一本素描本。
素阳摇了摇头。素阳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是只是象征性地张了张，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那个画像很清晰，素阳有很高超的素描技巧，把他的样子，描绘得惟妙惟肖。
“素阳，没有回头路了。”白华浅声道。
只能哑着声音“啊啊”了半天，结果病房里一片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男人也已经转身走了病房去。
暖色的灯光下，女孩子一双清幽幽的眸子看着他。
对这个女孩子，他无所对抗。
“白华哥哥，你不要生气。”女孩继续用手指比划。
张着嘴巴，“啊啊”的，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素阳看着看着，渐渐笑了起来。
他的唇，靠得素阳很近，素阳要很努力，才能看清楚他的唇。